“都怪我那死去的丈夫,他瞒着我没少干坏事。”佩姨一说起她的丈夫就一副狰狞的面孔,咬牙切齿状足以证明这个男人在生前做了不少挑拨离间的事。
顿了顿,佩姨蹙眉哀叹,忍不住也自怨自艾起来了:“其实也怪我自己不争气,这心脏病没少坏我事,偏偏在出庭那天就病发,后来去了美国治疗,我老公还乘机逼着我移民,当时我也是实属无奈,所以……”
“所以事情就成了这样,我理解,我明白,你不用自责。要说啊,这一切都是天意。是我当初自己遇人不淑,一个出轨的男人,还像疯狗反咬说是我出轨,还要给我整这么一出,年轻气盛的我选择了最偏激的方式……”说罢,罗兰的脸色渐渐阴沉,原本闪烁着一丝精光的眼睛也黯然失色。
听到罗兰如此之说,佩姨稍微宽心,嘴角扬了扬,脸上开始荡漾出笑意。
陆锦凉沉着脸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他们,内心里却是波澜四起,双手略微攥着拳头,一直在犹豫着要不要主动跟罗兰道歉。
看了看罗兰,佩姨仿佛想起了什么,猛然回头就冲着陆锦凉兴奋地叫喊:“锦凉,来,过来。”
说话间,佩姨倏尔起身一把拽着他的手臂,硬是将他给拉到了床前。
陆锦凉莫名地变得有些紧张,目光也不自觉地轻闪起来,正迟疑着要如何开场白的时候,罗兰流露出了慈祥的目光,抿抿嘴就语气温柔道:“你能来到这里让我看到你,我已经很高兴,谢谢你。”
听到那一句客套的言谢,陆锦凉不禁蹙了蹙眉,内心有点不是滋味,轻轻抿了一下薄唇,陆锦凉决定豁出去,猛地抬眼直视着罗兰的眼睛。
然而,目光一对上罗兰的那双充满慈爱的眼眸,陆锦凉瞬间又好像泄了气的皮球,所有的勇气顿然全无,略有不安地皱了皱眉,陆锦凉不断地在内心里责备自己胆怯。
见陆锦凉欲言又止,罗兰挑了挑眉,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佩姨,而后幽幽地问道:“你是不是想亲耳听听我说当年的事情。”
陆锦凉感受着那一道慈祥的目光黏在他身上,更是有些无所适从了,心尖莫名一颤,支支吾吾地低声否认:“不是,其实我……我都知道了,佩姨一五一十都告诉我了。”
顿了顿,陆锦凉略作思忖,最终还是鼓起了勇气脱口而出:“对不起,我误会了你那么多年。”
罗兰一怔,顿时觉得整个世界都是一片光明,内心里的灰霾也一扫而光,嘴角控制不住地微微上扬,笑颜绽放的模样看在陆锦凉的眼里,也让他的内心如释重负。
两母子默默地对视了好一会,却始终没有再说一个字,这可急坏了一旁的佩姨,咳咳了一声,佩姨忍不住朝着陆锦凉打了个眼色。
陆锦凉心领神会,可就是内心里最后一道坎想要跨过去终觉困难,用力抿了抿薄唇,陆锦凉大脑有些空白,一个心急,居然又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哎呀,好了好了,你们母子俩啊,这误会解开了也就好了。我这刚才来的路上啊,多害怕你们母子俩还是不能冰释前嫌呢。看到你们这样,我也安心了不少。”佩姨眼睛发亮,抬头扫了一眼陆锦凉,佩姨轻言细语地叮咛他:“锦凉,有空多过来陪陪你妈说话,知道吗。”
“不用陪了。”此时,一道浑厚的男音骤然响起,三人不约而同地闻声望去,看到一个面容肃穆的中年男人大步流星地走进病房。
陆锦凉的警惕意识瞬间被唤起,猛地起身就疾步上前,一脸戒备的样子看在那个男人的眼里却好像是一个笑话,让他忍不住抿嘴轻笑起来。
“不用紧张,我来呢,是通知罗兰女士,下周,你可以出狱了。”男人双手交叠在后背,一本正经地看着罗兰说道。
“什么?”一听那话,罗兰都还没反应过来,佩姨就率先吃了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