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巫咸和巫姑相视一笑,同时摆了摆手,对着我走了过来。
“小米!”耳畔传来尖叫,那是方小梅,她的手更加用力,指甲都陷入了我的肉里,硬生生把我从开眼状态中拉了出来。
解除开眼的瞬间,我看见两条五彩身影从我身边走过,消失不见。
转头看向方小梅,她的脸色已经煞白,见我终于睁开眼,她指着来路颤声说:“我们……都出不去了……”
我回头看,只见来路的管型通道内,红芒越来越盛,热浪扑面,显然岩浆已经涌了进来,正在向我们这里流淌。
两头都被岩浆堵住了,一旦蔓延过来,铁打的人也会化为铁水,该怎么办?难道……
我转头看向那艘仍静静靠在岸边的云母船,难道真如巫咸、巫姑所言,只有这一条生路了?云母能抗极高的温度,并且具有非常好的隔热性,可我们毕竟都是血肉之躯,怎么可能坐在这样的船里渡过岩浆湖?
“无妨。”就在这时,一直默不作声的玄真子竟然说话了,“我曾为自己卜过一卦,为了今日,早有准备。”
我莫名其妙看向玄真子,只见她面带微笑,径直走到我身边,毫无预兆拔出长剑,对着洞壁上一块云母结晶劈了过去。
我目瞪口呆,继而失声惊呼:“巫……巫咸?!”
玄真子的语调未变,可说话的语气和平常完全不同,反倒是和巫咸如出一辙。
“哗啦啦”一声,那块云母应声被劈得粉碎,几件事物滚了出来,仔细看,是三件云母自串成的袍子,连头脸都包裹在内,另外还有一块云母石板。看见这些东西,我眼睛一亮,凭借云母的隔热性,我们应该可以再岩浆湖上的高温中坚持一段时间,乘坐云母船渡还真有逃生的可能。
“无需害怕,我们会尽力护着你们三人。”方小梅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微笑着松开了我的胳膊。
我看着方小梅,呆呆自语:“巫姑……”
很明显,巫咸和巫姑占据了这俩女人的身体,准备合力护送我们过去。
这二位的魂力究竟强大到什么程度,我是没法量化的,反正强的没边就是,别说是那两个女人,就算是要附身我,我也毫无抵抗力。这样也好,有两位大巫占据身体,她们过渡的时候应该不会惊慌失措,也用不着我分心照顾。
方小梅和玄真子(巫姑和巫咸),麻利的为自己披上云母衣,又把剩下的那件给我披上,我顿时感觉到热气大减。披好衣服后,她俩合力搬着那块云母石板,放到了云母船前舱,然后回头看着我。
情况危急,我不敢耽搁,连忙走过去,跳进了船舱,站在那块隔热石板上。这条云母船外表看不出温度来,可在岩浆里泡了几千年,温度和岩浆不会有任何区别,摸一下准得掉皮。
石板不大,好在那两个都是女人,身材纤细,我们三人将将能蹲着挤下。
“灵。”玄真子轻唤,深情地看着方小梅,隔着我伸出了手,方小梅甜甜一笑,伸出手和她抓在一起,俩人对视,眼中满是柔情。
尽管知道她俩都是被附体的,可看见这一幕,我还是不由自主打了个哆嗦……
俩人互相看着,仿佛心有灵犀,同时开始哼唱,水音和山音再一次在我耳边传了出来。山音起,云母小船缓缓开动,驶离岸边,缓缓掉了个头,开向对岸。水音响起,燥热立刻消退了些,蒸腾的气血平息了不少。
我被俩人夹在当中,目瞪口呆透过缝隙看着四周,哪怕是最离奇的梦里也不可能出现这样的情景,我竟然坐在一条小船上,在熔岩湖里泛舟。
身上穿的云母衣隔热效果极佳,虽然体温开始升高,可远比想象要慢得多,我唯一能做的就是屏住呼吸,静静等着。这座熔岩湖目测直径不下一公里,如果横渡的话,我依然必死无疑,就算身体能扛得住,可我没法憋那么长时间的气,只要吸一口,气管和肺恐怕就会立刻烧起来。
好在船并没有直行,离岸后,立刻转向,贴着布满云母结晶的岩壁开向了右侧。
船刚离岸,突然,身后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回头看,谢富华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在他身后,炽热的岩浆犹如流水,追着他快速蔓延,“”作响。
我心中有些不忍,谢富华这人死就死吧,偏偏当着我的面被熔岩烧化,这会给我留下阴影的……
谢富华这时浑身冒烟,衣服已经快被高温引燃,毛发直接被灼成了灰,一路跑一路飘散,他已命不久矣。
他跑出转角后,一眼看见了我们的小船,原本绝望的目光中又燃起来一丝希望,大喊大叫追了过来。我看得直摇头,“你,已经没有生路了……”
“小梅,小米!载上我!”谢富华大声哭喊,拼命奔跑,风助火势,跑着跑着,他身上的衣服烧了起来。
他这时已顾不得这些,眼见小船慢慢向前漂,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他也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居然跑得飞快,几大步冲到熔岩湖边,纵身向着小船扑了过来。
小船似乎只能匀速开,这是刚离岸约5米,谢富华这一跃,竟然硬生生跨越了5米的间隔,撞向了小船中心。然而,身在半空,他就已烧成了一个火人。
我们三人站在船头,船中间还有一尊巫咸鬼魂寄身的晶体石像,谢富华这一撞,正撞在石像上。在我眼皮子底下,谢富华一把抱牢石像,剧烈焚烧,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从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