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撩过一缕清凉的发丝,我翻个身面朝沙发靠背继续睡。
突然,我意识到什么,猛然睁开了眼睛。从刚才的手感来看,我接触到的应该是女人长发,可现在这屋子里只有我们仨大老爷们,哪来的女人?
睁开眼后,视线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又停电了吗?”我奇怪嘟囔,翻了个身又转为面朝沙发外。
转过来后,面前依然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我的头还有点昏,不太清醒,眼皮又开始向一块合。
就在我上下眼皮将要合在一起的时候,突然,从我肩膀位置慢慢升起了一条白色的横线,大约一掌宽,紧挨着我,在黑暗中格外显眼。
我将要闭上的眼睛陡然睁开,这是什么?!
我侧躺在沙发上,抬起脑袋向肩膀下面看,白色的横线向下扩张。
随着视线的扩展,毫无预兆,白线下面突然出现了一双赤红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怨毒,死死盯着我。
我从迷糊中一下惊醒过来,尖叫一声,向回缩在了沙发靠背上,魂飞魄散。不是我胆子小,冷不丁来这么一下,换作谁都受不了。
谁能想到,刚才那竟然是一张比纸还惨白的人脸,紧挨着我肩膀瞪我。那双通红的眼睛比狼都要毒,只对视了一瞬,我的心脏就已狂跳不止。
我浑身发麻紧靠在沙发靠背上,死死盯着沙发下面,惊恐注视中,一张白如墙皮的人脸冉冉升了起来。
伸手不见五指,我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了,却不敢不看。那张脸上只有一对红眼睛,再无别的五官,其他地方都一片漆黑,也不知它有没有四肢身躯。
“见鬼了!”我心中狂呼,却喊不出声音,全身毛发都乍起来了,那张脸……正在缓缓向我逼近!
由于脸是45度斜向下伸过来的,我已经没法起身,只能眼睁睁看着它靠近。
千钧一发之际,我脑子里迸出一个念头,悚然惊醒,我怎么会这么害怕?脏东西我见过不少,凶恶的我也遇到过,什么时候这么害怕过?
念头刚转过,那张脸已经近在咫尺,注视中,它的下颚左边出现一个黑点,向右划了条弧线。弯弯的弧线刚成型,上下一分,裂开成黑洞洞的大嘴,生满锯齿状的尖牙,对着我面门噬咬了过来。
我想都没想,一闭眼,上下牙关一交,重重咬在了自己舌头尖上。
紧急关头,我没带家伙事,唯一能用的,就是我那对外宝贵对内不值钱的童子血!
不管多厉的鬼魂,都怕生人血,区别只是程度不同。我这可是如假包换的真童子血(真的),大小伙子的!甭管是什么东西,喷它一脸,绝对够它喝一壶。
这个理论是绝对没错的,各种方术都用,经过了几千年的验证,然而,现在却失效了。
准确说,不是我的童子血失效,而是根本就没有,我闭着眼一口咬在舌头上,不但没流血,连一丝痛感都没有。
“嗯,怎么回事?”我心里一拎,随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根本就不是现实,我特么是在做梦!
我气急败坏,又睁开了眼,果不其然,屋子里灯火通明,哪里还有什么怪脸。
在我对面沙发上,张云山面对我侧躺着,正在睡大觉。转头看,墙角的地铺上,查道明也在蒙头大睡,只露出一截黑乎乎的头顶。
这可太丢人了,刚才竟然被个梦吓成那样,好在这俩人都睡着了,没人发现我的狼狈相。
正在暗自庆幸,查道明的头顶轻轻动了下,开始直直往外钻。同一时间,我身后方向,张云山那边传来水珠落地的声音。
嘀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