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式微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车里面坐的人竟然是南庭燎。
南庭燎西装革履,黑色的西装,雪一般白的内衬,两种极端的颜色在他身上冲撞,将那张惊艳的容颜显得更加绝美精致,一双幽黑的眼眸如同深潭一般,面无表情的看着她。
南庭燎,他怎么会在车上?而爸爸怎么会跟他在一起?
无数个念头从心底蔓延出来,还没有等江式微想明白,身后的江来源见她迟迟没有上车,忍不住说了一句:“微微,你怎么不上车,是不是看到你妈妈太激动了吗?”
江式微一抬眼,这才注意到南庭燎后座坐的人正是梵歌,此时此刻,梵歌泪眼婆娑的看着她:“对不起,我的女儿,让你受苦了!”
自从梵歌回来之后,她就失了忆,彻底忘记了江式微,无论江式微做什么,她都把她当作陌生人。
猛一听到她如此熟稔的声音,江式微眼底的热泪差一点儿滑落下来,像个孩子一样委屈的叫了一声:“妈!”
听到她这么委屈的声音,南庭燎心头微微一动,还记得当初他跟江式微情浓的时候,她有什么事情都会跟自己说。
可是如今,自从江式微跟他分开之后,他跟她如同陌路一般。
现在梵歌回来了,她仿佛又恢复了小女儿的心性,有一个人可以依赖,可以撒娇,而这些,明明都是他曾经答应她的。
他却食言了。
江式微不愿意跟南庭燎接触太多,执意让江来源跟梵歌下了车子,自己带她们回家,见女儿如此倔强,梵歌知道这两人的心结恐怕没有那么容易结开,只得退了一步说道:“微微,南先生救了我跟你爸,你难道不应该跟对方说一声谢谢吗?”
江式微一愣,原来是南庭燎救了自己的父母,虽然心底不情绪,还是粗声粗气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南庭燎倒是不在乎她的态度,只是从容淡定的说了一句:“举手之劳,江小姐,不必客气。”
听到他这般陌生的语气,江式微只觉得心底像是打翻了五味陈杂一般,难受的不行:“这段时间麻烦你了,妈,我送你们回家吧。”
“好!”梵歌点头,从车上下来。
正好聂迹的车子开了过来,一家三口一起上了车,南庭燎看到这一幕,眸色益发的幽黑,一旁的战北说道:“南总,真的不拦下江小姐吗?”
“她这段时间心里苦,就让父母陪她一段时间吧。”出乎意料的,南庭燎并不打算趁着这机会留下江式微,毕竟,她不是心有所愿,自己又何必强人所难。
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将李琳绳之于法,他知道她幕后肯定有人,今天她在法庭上的举动已经暴露了,她其实幕后有人。
既然如此,他就去会会她好了。
聂迹开着车,因为人年轻,又仗着自己帅气,得意洋洋的跟江来源和梵歌介绍自己:“叔叔,阿姨,我叫聂迹,你们可以叫我阿迹,也可以叫我小聂,我是微微最好的哥儿们。”
“聂迹,谢谢你送我们回家。”江来源没说什么,倒是梵歌态度有礼的开口说道,聂迹摆了摆手:“客气什么,我可是微微最好的哥们儿。”
“聂迹,再敢胡言乱语,信不信我弄死你!”江式微听着他在那里胡扯,忍不住出声威胁道。
“哎哟,阿姨,您看到了吗,微微又欺负我了,您快给管管!”聂迹装作一副怕的不行的样子。
江式微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
聂迹看着他生气了,赶紧讨好的说道:“哎呀,微微,别生气,你本来就丑,再生气,岂不是最后只能嫁给我了,虽然我不嫌弃你,但是你也不能这么自暴自弃啊,是不是?”
江式微:“我嫌弃你行不行?”
“我这么英俊潇洒,貌美如花,你要不要对我这么残忍,好歹咱们也是一个被窝里睡过的友情!”聂迹这么一说,后面两个老人家耳朵已经竖起来了,江式微忍无可忍的掐了他一把:“再敢胡言乱语,我把你扔出去。”
聂迹乖乖住了嘴,一副我什么都不敢说的样子。
江式微这才满意,倒是梵歌不能理解:“微微,人家聂先生送我们回去,你不能对人这么凶,女孩子,要温柔点。”
江式微了,只得无奈的转移话题:“爸,妈,当初出车祸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活下来的,这段时间又在什么地方,怎么是南庭燎救了你们?”
两人只得把这段时间的经过说了一遍,而梵歌关切的看着她:“微微,对不起,这一次让你受委屈了,你放心吧,妈手中有些证据,只是需要几天时间,等下次开庭,我一定不会放过李琳的。”
江式微却无所谓,名声这个事儿她早就没有了,所以她也不在乎,只是方才被李琳刺激的有些失去理智,她相信清者自清,她没有做过的事情,哪怕别人想泼她脏水,她也不会认:“妈,方才在法庭上,我爸说当年是李琳故意找人开车撞你,你才失了忆,这么多年,才没有回来的,是吗?”
“是的!”知道江式微执着这个,梵歌想也不想的开口说道。
江式微松了一口气,这么多年,她一直以为梵歌跟江来源离婚了,也不打算要她了,所以她心底一直对她有怨,有愤,毕竟她是梵歌的亲生女儿,她怎么可能因为她跟江来源的感情出了问题就不要自己。
但是听到这个答案,她圆满了。
车厢里的气氖有些伤感,聂迹瞧着江式微通红的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