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清来到广场正中央,原本人山人海人声鼎沸的广场瞬间安静下来。
凌清的面上带上了无凌盟主该有的沉稳、一本正经,目光略过在场的人,最后集中到刚刚被放到广场中央长桌上的长剑,声音略带低沉的说道,“青邪剑,想必大家都已经很了解了。这把剑是一把至邪之剑,它给武林带来了巨大的动荡,亦给江湖徒增了血雨腥风,今日,我以武林盟主的名义,宣布焚毁这把剑,还武林一个安宁,江湖一个清净。接下来,就麻烦铸剑大师尤大师来处理掉这把邪剑,为江湖除害。”
凌清看向站立一旁尤大师,朝其微微点头。
尤大师亦点头回应之后,步履坚定的朝广场中央走了过去。
广场上早就已经建好了炼铁炉,炉底火焰已经被烧了许久许久,众人离的老远,也能感觉到那炽热的温度从里面喷薄而出,那样的灼热,似是能把人一瞬间烧成灰一样。这是尤大师在接到盟主的请托的事情,就紧急赶来冀中搭建的,因为炼铁炉搭建起来并不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它要考虑的因素很多。所幸,到最后还是顺利完工。
尤大师拿起桌上被那把青邪剑,轻轻抽了出来,剑身成线,刃面平滑,锋尖无崩口、平直,做工精良,散发着丝丝寒光,让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把难得的好剑,这把剑必定倾注了铸剑人全部的心血与深情。
谁看到这把剑不喜爱,不赞叹呢,不是因为它的威力,而是因为他的铸就。
尤大师心中微叹一声,想他铸剑一生,在他手中铸就的剑不说有一千,亦有一百,虽然亦被江湖众人认可,但与之相较,却还是有些不及,这青邪剑的铸剑师铸就本事之高,恐怕已超过了任何一个铸剑师,亦不是其他人可以轻易比拟的。
一生只铸一剑,一世只钟一物,他比之不及。
如今这把剑要毁于他手,他突然有丝不舍。这样被倾注了灵魂的剑,怎么能毁在他的手中呢,只是,这事自己已经应了,而且正如这凌盟主所说,这把剑带给江湖的只会是劫难和无尽的杀戮,自己心中虽有些不愿看到它被毁灭,但此时亦没有借口为它开口。
尤大师把青邪剑重新插入刀鞘,双手微微绷起,向那好不容易搭建起来的炼铁炉去。虽然这是一把邪剑,但他双手微微托起,这是对铸剑人的一丝敬意,每一个铸剑人不论他铸造的是一把什么样的剑,亦不论这剑的好坏,都应当值得尊重,尤其是过往的先辈。
围观的众人在尤大师把青邪剑抽出来的时候,似刹那间停止了呼吸般,异常安静的看着那把剑,寒光凛凛,即使离的甚远,似乎都能让人感受到那剑身中所蕴含的威力。
在场的大部分人都是没有见过青邪剑的,他们只是慕名而来,要看一看这引起祸端的邪剑,这造就江湖血腥的凶器。
这是一个见证,从旭日传说到青邪凶剑,这是它的本来面目,他们无法去见证他的铸就之日,而今他们就有幸亲眼见见这存在于传说中的剑熔炼只时。
在尤大师一步步朝炼铁炉走去的时候,人群开始明显躁动起来,这是一个预告。
站立在一旁的武林盟主凌清依旧神色如常,似是没有发觉任何异常,而阁楼中的慕容英眼中却带上了一抹明显等着好戏上场的神情。
随着尤大师的步伐一点点靠近炼铁炉,人们的心中愈渐下沉,呼吸越来越沉重,仿佛有什么抑制了他们的咽喉,有什么要夺去他们的呼吸。
就在青邪剑已经距离炼铁炉近在咫尺,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去的时候, 突然围观的人群中间“砰”“砰”爆发出数声,紧接着升腾起数起灰色烟雾,人群立刻混乱开来,四处奔走,也越来越多的人直接朝着中央跑去,因为那里不仅空,而且还有青邪剑。
而那些本来就图谋不轨的人此刻也趁乱开始自己的计划,人群中跳出数人,直直的朝着执剑的铸剑大师尤大师飞身冲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要夺剑只能趁现在。
盟主府的护卫见此,立马飞奔向前。凌清双眼微眯,快速的闪身到尤大师身前。
这是场巨大的混战,而这混战的中央始终都是围绕着这青邪剑。
对于这些前来夺剑的人,凌清下手丝毫不会留情。此刻这种情况,谁还顾得了谁,似是所有人的眼中只剩下这把被人们唾弃、又被人们无限渴望拥有的长剑。
在高出阁楼中的慕容英视线却没有集中于此,目光不停的在场中及四周逡巡,这些人不过是探路的靶子,真正的幕后人定是躲在某处地方,正看着此处的场景。慕容英没有下令,那些隐藏在人群中的鹰门的人亦不会主动出击,他们就犹如一个真正被惊扰的看客般,随着人流涌动。
至于凌清那里,慕容英倒是不担心,若是连现在的情况都拿不下,那或许他真应该考虑考虑他适不适合做武林盟主了。
突然,慕容英眼角扫过一个略微隐蔽的角落中有一个景,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的看着,因为那人侧身而立,所以他看不清那人的神情。
但是就在慕容英把视线完全移到那人身上的时候,这人似有所感的立刻看向了这边,两人对视片刻,那人面上突然带上了极其诡异的笑意,就这样又看了几息,目光再次瞟了一眼场中央,然后决然的转身朝外走去。
慕容英眉头微皱,立刻给鹰门的人下令,而他也竟直下楼,朝那方奔去。不管这人是不是他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