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因为云兰君的死,魔教与五大域之间的交战彻底爆发。
各方动乱,整个江湖人心惶惶、不得安宁。
而且亦因为云兰君的关系,五大域还有蓬莱境的那些零散势力虽说一直除魔的心没变,但是那之间的相护怀疑是不可避免的了。尤其是中途还发现了某些原本参与除魔的人竟然是魔教走狗的事情之后。
这是整个蓬莱境众人的危机。
心不齐,力量就算再高强,到最后都免不了一败涂地。虽然到目前为止,以五大域的能力,彻底被湮灭还没有那么容易,但是那些明眼人都很清楚,如果他们在这样继续下去的话,连自身都难保,还何谈灭魔!
不过江湖如何,对于传言已经死去的云兰君、莫无天两人,是没有丝毫影响的。
江湖纷争,至死方休!
云兰君睁开双眼,就要快速的站起身来,不过胸口传来的疼痛让她动作微顿,那苍白似是难得带着一丝柔弱的面容此刻已被一抹冷漠替代。
风晓月当真是恨她至极那,若不是她在最后一刻微微偏咦了一寸,那柄长剑当真是要正中她的心口。
那样果决、无情。
其实也理应如此,毕竟她在魔教生活了这么多年,能好好的存活于至今,不就表明了她有这个站立于世的实力吗!
当断则断、当杀则杀!
只是她没有想到,她竟然与田灭联手,不,或者说与世灵儿联手。不是她捧杀世灵儿,而是世灵儿确实有这个实力站在田灭之上,这是一个事实。
若不然世灵儿也不会忍到当日了,一切都是她算计好的。
云兰君掀开盖在她身上的明显有些年头的薄被,缓缓的站起身来。那原本被包扎好的伤口此刻似是有些血迹渗了出来,她的手伸入怀中,想要拿出一粒药丸来,不过在看到那已经并非之前自己穿的衣衫时,手中的动作又收了回来。
而后秀眉微挑,缓步的朝着窗边走去。
其实她之所以掉下葬生崖也不全是风晓月的缘故,毕竟虽然她当时已内伤极重,但是若要微微避开,也不是不可以。
她之所以没动,这其中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世灵儿的缘故,亦还有她自己的一个赌注。
世灵儿的出现绝不是平白无故,她很好奇她身后的人,能有这么大本事为她续借双手,又能让她如此肆无忌惮的行事,所以她怀疑世灵儿与那背后之人定有瓜葛。
而她在掉入悬崖前,亦曾看到了那垂在悬崖侧的几条粗壮的藤蔓,只是她心口的伤过重,而且在她掉入后,还有一只明显朝她而来的利剑才迫使她不得不松开手,彻底的跌落悬崖。
崖边有人,云兰君那幽深的双眸之中带着一丝迫人的气势,那个时候葬生崖边竟然有人,或者说从一开始就有人?!
想要置她于死地,呵!看来,天不随他愿呐。
至少她现在还活着便表明了一切。
云兰君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景象。很安静,安静到只能让人听到几声鸟的啼鸣,其中还夹杂着几声蟋蟀的叫声,那微微浮动的轻风带来一缕缕稻香的芬芳,令人紧绷的心情慢慢舒缓、放松。
有多久没有闻过这样的气息了,有多久没有停下来好好感受生活了。
想到这儿,云兰君不自觉的发出一声轻笑,她何曾感受过这样的宁静。是那,她从未感受过,也没有时间去感受,她的一生都在风雨中飘摇。不过唯一可以庆幸的事情就是她不再是一个人而已。
这天下之大,这血雨腥风,有他陪她一起,那么此生亦没有什么可怕的了。
云兰君就这样静静的站在窗边,看着远处全然没有之前浑浊的清空万里,心神悠远,似是要融于这样安然的氛围之中。
就这样不知过了多久,一道咯吱咯吱的声音响起,院子外的那道用几块木板隔成的木门就被人从外推开,一个穿着一身简朴但甚是整洁干净短衫的年轻男子背着一个背筐走进了院内。
而后习以为常的把背筐放到一侧,从中拿出两只死掉的野兔,还有一只似是在垂死挣扎的野鸡,而后又从腰间抽出一把磨的甚是光亮的匕首, 熟练的开始杀鸡杀剖兔。
再杀好这些鸡和兔之后,又进了西边的一个小些的房屋,不一会儿之后院内就开始飘散着一种浓浓的香味。
等那人把鸡兔炖上之后,而后就直接朝着云兰君此刻所在的房间内走来,在走到门口的时候还特意放轻了自己的脚步声,似是极为害怕打扰到房间内的人休息一般。
而他在进来之后,先是到这房间内的另一侧把一些东西轻轻的放在了那里,而后朝着另一侧的床边走去,声音很轻,很轻。
这人似是本打算看看那伤的甚重,已躺在床上几日的云兰君现在是否有些好转,不过当他看到那空无一人的床板之时,双眼一惊,神色猛然一变,而后转身就要朝外走,不过,在他瞟到站在窗边背对着他的身影时,脚步陡然停下。
“你,你醒啦?”那年轻男子似是有些害羞一般的朝着云兰君问了一句,“你,你身上伤还没有好,你还是躺下来休息休息吧。”
云兰君收回视线,缓缓的转过身来,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男子,“你救了我?!”
这个男子对上云兰君的视线,下一刻似是又有些不好意思一般,视线微微移向他处,“我只是在弱水边上发现你的,便带你回来了,但是你身上的伤只有村里的弱老可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