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画这句话说的十分轻柔,却叫香茶瞪大了眸子。
“小,小姐你....”
沈画噗嗤笑出声,“好不好笑?”
香茶松了口气,佯装生气的模样,“小姐你怎的拿香茶开这种玩笑。”
沈画挑了挑唇,浅笑嫣然。
“不好笑么,但这可不是玩笑呢。”
香茶又是一怔,不禁面露疑色,不是她多疑,小姐确实是和以前不一样了!沈画眉眼含笑,任由香茶打量,也不作声,倒是香茶一脸挫败,心下怅然,不管小姐变成什么样,只要她是小姐便好。
香茶是个藏不知心思的姑娘,沈画将她的心理摸得一清二楚,不由得感慨,真是个心思单纯的姑娘。
她忽的眸色一深,曾几何时,她也是不谙世事生性温良,若不是....思及此,心头更是恨意丛生,她拉着香草踮起脚尖。
“走,我们出去一趟。”
这厢沈眉青葱的手指紧紧的攥着粉色喜服,五官几乎扭曲,若不是沈画那个小贱蹄子从中作梗,太子妃之位必定是她沈眉所属!
虽然如今还是成功的嫁与太子,却是个侧妃,倒是平白让沈琴那蠢女人渔翁得利,不费一丝一毫,坐收太子妃之位,沈眉恨恨,咬碎一口银牙!
这世上邪门的事情多得很,想什么来什么,只见朱红细门之下,沈琴扭着腰肢款款而来,细媚的嗓子一出,便生生叫人掉了一地的鸡皮疙瘩。
“呦,姐姐这镯子真好看,只不过太子送了琴儿满满两箱,琴儿如今正犯愁,往哪处搁呢。”
沈琴手里拿着一只碧玉镯子,眉梢扬的高高的,神采飞扬。
沈琴本是将军府的三小姐,但众人皆知将军府有才貌双全的长女沈眉,和命带灾星的沈画,却鲜少有人知晓,还有个三小姐沈琴。
不过也难怪,沈琴论才论貌皆不比沈眉,平日里也没作什么大风浪,若不是这次踩了狗屎运当上这太子妃之位,恐怕一生都很难让人知晓,这也是沈琴最大的愤恨!
如今地位不比以前,她自然头一个来沈眉这磨磨她的锐气。
沈眉见她一副得意的模样便怒从心起,但沈眉又是何许人也,若是连这点情绪都把握不好,以后还怎能将这蠢女人拉下台!沈眉端直身子,脸上堆满笑容。
“妹妹是头一次见这么多首饰吧,也难怪,爹爹平日里也不待见...”
沈眉装模作样的半捂着嘴,满脸抱歉的神色,“妹妹别在意,姐姐并非有意提及你的伤心处。”
沈琴气的面色发白,她今日本是来戳她沈眉的痛处,而今却叫这贱人倒打一耙,沈琴憋红一张小脸,却愣是吐不出半个字,只能愤愤的拂袖,摔门而出。
沈眉看着沈琴的背影消失在眼帘,不由得冷笑声,就凭她沈琴也想同她斗,简直是痴心妄想!沈眉目光又转向屋里堆了一排的嫁妆,眯了眯眸子,一道计谋浮上心头,这一次,她要让沈琴同沈画那两根眼中钉肉中刺彻底垮下!
沈画带着香茶在集市兜兜转转,沈画今日束了高马尾,仅一根红色的丝带捆绑,不带一点女儿家的娇气,反倒是英姿飒爽,扎在这民风淳朴的街道上,霎时便显眼的很。
沈画丝毫未察觉周遭的目光,她在人群中不断穿梭,似在寻找着什么,忽的眼神一亮,面前是一家不算大也不算小的医馆。
沈画带头进去,香茶在门口踌躇半天,最后硬着头皮跟了进去。
怪她嘴慢,没有提前跟小姐说清楚,这医馆乃是长安医学世家阮家的产业,本倒也没什么,奈何这阮家与将军府乃是宿敌,小姐一直处在深闺,自然不晓得这些,而今贸然闯入,希望别出什么乱子才好。
沈画径直走到柜台,一个约莫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正埋首写着什么,而他身前坐着一位男子,看起来像是前来寻医的,沈画走近,才看清写的乃是治疗眼疾的方子。
她挑唇,清脆的嗓音响起,“先生的方子似有些不妥之处。”
男子正奋笔疾书,闻听此言倏地抬头,面上写着不满,他阮费做医者三十多年,期间甚少出差错,即便有,也是年少才疏学浅时,而今听得已黄毛丫头出口狂言,顿时火冒三丈。
“小丫头片子还没断奶,就敢出来信口开河?”
阮费虽是医者,脾气却是出了名的火爆,一出口便是一针见血不留后路。
沈画也不恼,不急不缓的走到他面前,身后的香茶惊出一身冷汗,担心的唤着,
“小姐....”
沈画冲她眨了眨眼,示意没事,继而转头看向阮费,纤长的手指指向他方才写下的药方,“这味药不能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