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沈画还没意识到,自己已经潜意识里将自己当做贼,鉴于墨煊光明正大的将风雪璃项坠拿走,还公然向她挑衅的行为,沈画已经下意识将他列为猎人,而自己便是食物的角色。
等沈画意识到时,已经为时已晚。
这场狐狸捉老鼠的游戏,狐狸是最后赢家,这便是命运。当然,这是后话。
沈画吊着心,紧张了半天,却听的那脚步声渐行渐远,不由得松了口气,她擦了擦手心浸出的冷汗,动作飞快的逃离作案现场,离去时又回头看一眼这密室,心头浮上丝异样。
她弓着腰,跑出国师府,一路上没遇到一点障碍,心下蹊跷,也没时间多想,利落的翻了墙,逃似的跑回将军府,将军府与国师府本就隔着一条街的距离。、
很快的,她便气喘吁吁的钻回房里,捂着跳的飞快的心脏,颤抖着手将风雪璃项坠拿出,脸上的笑容霎时僵住。
还是那个上好的羊脂玉,甚至连造型都与风雪璃项坠做的分毫不差,润白月牙间那一点殷红却不翼而飞,当时情况紧急,她抓了项坠也没来得及细看。
她说怎么偌大的国师府怎的连一个护卫都没有,原来墨煊早就料到她要去偷项坠,故意挖了坑请她往里跳呢!
折腾了一晚上,却无功而返,沈画气的肝生疼,嗷嗷叫了两声,气的一头将自己扎进被子。
沈画啊沈画,你又被摆了一道!
劳累了一天,沈画带着满腔怒火沉沉睡去,窗外野猫叫了两声,夜,还很漫长。
……
一片静谧的国师府,墨煊的房门被打开,他一身月牙白睡衣,站在门前,夜风拂面,没带面具的五官惊艳的很,墨发飞扬,宛若谪仙。
他看着被拔下,孤零零的躺在地上的白梅,眉宇间竟生出几分温柔,他嘴角微挑,低低轻笑,声线魅人,想起方才风澈匆匆跑来,告知沈画在书房鬼鬼祟祟,墨煊抬眸看了风影一眼,语气淡漠。
“你才察觉?”
风影惊出一声冷汗,头压得更低。
“属下知错,这就去领罚。”
风影退了下去,暗自懊恼,他怎的就没反应过来,若不是大人故意放她进来,就凭她那三脚猫功夫,恐怕连国师府的墙都碰不到!
风影叹了口气,他们两人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他却成了受累人,人在屋檐下啊....
墨煊手抚上额际,眸子里笑意渐深,他低声喃喃。
“这小阵法被破了啊....”
翌日,沈画早早的便梳洗好,奔往玲珑坊,就算长安会被查封,她相信凭长安会的实力,绝不可能轻易的倒下,各位长老应当及时的将手下的产业转移了,她此番前去,便是要找寻那散落的长安会。
但现在的她不是洛夕颜,而是以一个陌生女子的身份,即便运气好,见到了长老,人家也未必相信,早年间,她便时常带着许流翎在长安会打理事务,因此带上他,比准备一堆理由更有信的多。
冬日的长安还是极冷的,这具身子又是极其惧寒,沈画哈着气,站在玲珑坊门前扣了门栓,不一会儿,便有小厮来开门,沈画一个溜身进去,屋里的暖气舒张开毛孔,沈画满足喟叹声。
许流翎正巧下楼,见着沈画稍显惊讶,随即晕开笑容,如一副水墨风景画,气质淡雅如兰,却不显女气。
沈画从来都知晓许流翎生的好看,些许日子不见,他的气息愈发收敛,淡泊如湖,沉静美好。
“画儿,你来了。”
许流翎轻声唤着,沈画回神,浅浅笑着回应。
忽的楼梯口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画眼波一转,袖引的身影便落入眼帘。
她今日换了女装,一身嫩黄色衣裙娇媚动人,她奔到许流翎身边,手自然的抓着他的衣袖,以沈画的角度看过去,两人般配极了。沈画轻笑,是个性子直的姑娘。
许流翎自己都没意识到,她对袖引这种过度的亲昵,并无反感,也没有拒绝,一切仿佛水到渠成,冥冥中,一切早有了定数。
沈画见两人到了跟前,也不嗦,直奔主题。
“流翎,我想查一下关于长安会的动向。”
许流翎也严肃起来,他接口道。
“关于长安会在你死...”
他顿了下,见沈画并无异样才接着徐徐道来。
“我曾经调查过,但是却任何消息都查不到,就好像长安会一夜间从世上蒸发了一般。”
沈画听着不觉皱起眉头。
“长安会实力雄厚,不可能一夜之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如今它却似不存在一般,那只有一种情况,它被人故意隐藏了。”
许流翎点点头。
“嗯,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直到我无意中发现以前长安会生产的‘骨香’在市面上流动,经过追查,发现是一家小作坊流出的。”
‘骨香’是沈画一手制作的,流到市面上时曾引起一段不小的波动,自长安会被封以来,以往畅销的香料皆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骨香’也是在私底下秘密买卖。
沈画急切道。
“那你可查到那小作坊幕后的人是谁?”
许流翎面色有些微红,他语气略含抱歉。
“当时我重病缠身,便没有继续查下去。”
沈画顿了顿,知晓他当时必定是伤心过度,没有心思,再继续下去,估计他会愈加歉疚,遂换了个角度问道。
“那可知那小作坊在哪处?”
许流翎正了正神色,点点头。
“具体位置已经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