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禾愣住,听她的语气,像是早便知晓她唤蓝禾,但分明她也是方才知晓的么?
沈画见蓝禾呆愣,意识到口误,但又没办法圆场,只得转移话题。
“蓝禾也是阳白门的弟子么?”
沈画知晓自己的问题有多白痴,她暗自掐了自己一把,试图清醒一点,蓝禾却并不意外,她轻笑,净白的面上漾开笑容,很是动人。
“我自小便进阳白门了,阳白门算是我的家。”
蓝禾也不知晓自己会当着沈画的面说出这番话,她只是潜意识里觉得面前的女子,很是熟悉。
沈画轻声应道。
“真好。”
蓝禾不再出声,她敏锐的察觉到沈画的异样,正想说些什么,忽的见一宫女模样的女子匆匆走来,见到沈画行了个礼。
“郡主,皇后娘娘请您走一趟。”
沈画认识眼前的宫女,正是皇后的心腹,见她一来便知晓没有好事,果不其然,皇后又召她进宫。
沈画面容沉着,她应下。
“劳烦了。”
她转过身子对蓝禾道。
“我先去一趟宫中,你在将军府万事小心,又事便唤香茶,她或许会帮到你。”
蓝禾见沈画对她的语气像是熟人,心中的疑惑久久不能散去,她点了点头。
“晓得了,你也是,万事小心。”
蓝禾虽没进过宫,但也晓得那地方的险恶,没来由的她有些担忧眼前的女子,沈画对她笑了笑,转身便随着那宫女离去。
沈画一路上思绪万千,再过几日便是她的及笄礼,这一场由皇后一手操办的及笄礼,不晓得到时候又要生出多少风波,照理说,就算皇后有什么动作也应该是在及笄礼上,而不是现在,那么这么着急的召她去又是所为何事?
因为来过一次,沈画记忆力超然,一次便将路线记了下来,她看着面前场景不断变化,最终停在一处富丽堂皇的宫殿前,那宫女对着沈画微微颔首,便退了下去,沈画深吸口气,款款踏了进去。
皇后站立在床前,本就是小巧的个子,被一身及地的长袍衬得愈发的瘦小,沈画轻轻唤了声。
“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这才意识到沈画来了,她依旧背对着她,良久缓缓道。
“据说你与国师去了趟千云国?”
沈画一愣,心中微微一跳,皇后意识到什么了?她应道。
“是。”
皇后沉默了半晌,又轻声道。
“见到千云国太后了?”
沈画疑惑,听皇后这意思不像是探查她与墨煊之间的关系,她依旧沉声道。
“是。”
皇后终于转过身子,高贵的神情有了一丝破裂。
“她,如何?”
语气中竟带着浓浓的恨意。
沈画一惊,决定不动声色,她将罗未语的消息告诉她。
“失踪了,下落不明。”
其实沈画心中明了,千云国太后并不是失踪,而是与万千落一道离去了。
皇后忽然笑出声,她笑的很是畅快,笑到久久不能平复,她的眸子中有晶莹一闪而过。
“罗未语,这便是报应!”
沈画耳尖的听到这句话,心中翻涌,这皇后与千云国太后究竟是什么关系,皇后意识到失态,她收了笑,淡淡道。
“再过两日便是你的及笄礼了,你安心在家中,本宫不希望再节外生枝。”
沈画低着眉眼,轻声道。
“是。”
皇后转过身子,挥了挥手。
“本宫乏了,你先回去吧。”
沈画微微颔首,转身离去,她走在宫中,不断的想着方才皇后的话,她与千云国的太后之间,应当有一段渊源。
纯城被又岁同南拉着出了门,他心中对身在将军府的蓝禾颇为担忧,以至于心思有些恍惚,再回神时,又岁同南皆没了身影,纯城心中一沉,他四处寻找着,却在远处的人堆里发现两人,不由的松了口气。
纯城缓缓上前,正想训斥一番,却见地上躺着一个中年男子,男子手掐着自己的脖子,面色发赤,呼吸困难,纯城面色一紧,他急忙上前蹲下身子。
他将男子检查一番,知晓这男子的症状,心中稍安,抬眸四处张望了会,再一个卖风车的摊位前停住目光,他上前摘下一支风车,将它空心的管子折下,又回到人群里。
人们将男子围得水泄不通,纯城眉头微蹙,沉声道。
“大家散开些,让这位病人好喘息。”
但这些百姓哪见过这等场面,一个个围着想看热闹不愿离去,纯城冷下脸,正想再度出声,忽的听到一个娇媚的声音。
“哎呀呀,你们这些人的耳朵是怎么长得,这位公子的话都没听见么?”
众人闻声望去,见一道水绿色的声音摇曳生姿,不知是谁唤了一句。
“绿水姑娘。”
接着人群一哄而散,人们皆围着方才那身着水绿衣裙的女子。
纯城看着地上呼吸困难的男子,刻不容缓,将管子猛的插到男子的喉咙处,只见那管子里喷出一口腥黄的痰,飞了两米多高,又落到地上,南嫌恶的皱起眉头,挪了挪身子。
纯城对着又岁道。
“纱布。”
又岁哪里有纱布,万愁莫展时,一个带着香味的手帕映入眼帘,纯城抬眸,看了手帕一眼,将管子拔去,又快速的用手帕将男子的脖子包扎好。
男子终于得到喘息,他对着纯城道了句。
“多谢公子相救。”
回头又看了绿水一眼,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