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你。”人都来了,千伊也不能不理人家,于是冲着许笛笙笑了笑。
许笛笙只“嗯”了一声,算是给过回复。
一时之间,两人都有些无语,过了一会,千伊猛地将头转到了另一边。
原来她刚才一直在注视许笛笙,自己竟然没有察觉,等后来醒悟过来,还是因为发现,许笛笙也在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千小姐,快要开始了。”医生走到床角,道。
“知道了,谢谢!”千伊冲着对方笑笑,又看看时间,似乎也就只剩不到五分钟了。
“紧张吗?”许笛笙这时开口问道。
千伊望着他,故作随意地开了个玩笑:“我叫不紧张,”可过了一会,她还是说了实话:“许笛笙,其实我心里挺害怕。”
“害怕也没用,后悔肯定来不及了,撑着吧!”许笛笙嗤笑了一声,显然不准备安慰千伊。
“你又想来气我?”千伊斜了一眼过去。
许笛笙不以为意地道:“都已经过来了,你还能怎么办,怕也得忍着,再说了,如果我回答‘真要害怕,咱们就走’,你又有别的说辞,比如骂我说风凉话,反正怎么样都不能让你满意,干脆实话实说。”
“唉,多希望坐在这里陪我的不是你!”千伊一时笑了起来。
“那你希望谁来陪你?”许笛笙这下倒像是来了劲,猛不丁来了一句:“难道还想着年清舟?”
千伊眼睛立刻瞪起来:“你有完没完,算了,你走吧,回头我肯定不是怕死的,而是被你气死。”
“瞧你就是做贼心虚,”可以看出,许笛笙现在比刚进来时开心多了:“你就这样保持斗志,然后度过之后的三个小时。”
“要三个小时?”千伊吃惊地问。
那边胖护士搭了一句:“一般采造血干细胞至少需要三个小时,或者还要更长。”
“连这都不知道,你这几天躺在医院就只是吃了睡,睡了吃?什么都不管的?”许笛笙好笑地问。
千伊认真地想了想,嘟哝了一句:“好像入院前看过相关说明,后来也就给忘了,我真以为十几分钟,最多几十分钟就完事了。”
铃声这时响了起来,千伊不由地一震,随即拿眼看了看许笛笙,应该是时候到了。
“我们要正式开始了,不要紧张啊!”医生和护士们推着车走过来,许笛笙赶紧起身让出位子,想了想后,干脆拿着椅子坐到了床的另一边。
“千小姐,我们会尽量放轻动作,不会给你造成人为的痛楚,所以,放松一下啊!”医生安慰着,示意护士拉出千伊的左臂。
千伊有些苦笑,虽然说当年曾有一段时间,她是医院里的常客,经常要扎针吊水,早应当视若等闲,不过这一次毕竟不同往日,说不紧张,也不太可能。
直到,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了她的右手。
千伊扭过头,干脆不去看护士正往自己静脉上扎的针,而是将目光投到许笛笙那只握着自己的手。
可是没过一会,千伊却发现,许笛笙其实比自己还慌,实在是到了后来,他的手越握越紧,甚至隐隐地开始冒出了汗。
然而,恰恰是被许笛笙攥在手心的轻微酸疼,盖过了扎针时的刺痛,也让千伊心中的不安和紧张情绪,莫名地消散了许多。
“看,血细胞分离机已经开始工作了。”医生指着旁边的机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