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伊将自己的家用两厢停在许光翼学校的门口,然后将顶窗打开,有些如释重负地伸了一个懒腰,随即醒悟过来,赶紧摸了摸自己三个月大,还没有显形的肚子。
自从在医院确诊出怀孕,千伊就此被许笛笙禁足在家中,即便是出来透透气,也必须由许笛笙亲自陪同,老宅里,上上下下都铺上地毯,就怕千伊会不小心摔着,就连许光翼,都已被明令,不许跟小狗妹妹在家中打闹,真是处处小心谨慎,可见许笛笙对这个孩子,有多么地期待。
千伊明白,在许笛笙心里,当初没能看到小翼出生,无法陪着他学会翻身、走路还有说话,一直是他莫大的遗憾,而对千伊来说,也觉得亏欠了许笛笙,所以现在,许笛笙费劲心思地照顾千伊,千伊也愿意事事遵从许笛笙的意思,只为了,共同体会一个生命的成长。
其实许笛笙真得很紧张,现在晚上睡觉,两人之间总会隔着一段空隙,再不像以前那样,许笛笙温柔地抱着千伊入眠,而原因,居然是许笛笙担心他粗手粗脚,会压到千伊肚里的宝宝。
还有,有几次晚上,千伊睡到一半醒来,都意外地发现到,许笛笙靠在床边,一眼不眨地注视着自己,等看见千伊睁开眼睛,许笛笙又会立刻转过身,假装什么都没发生。
后来千伊忍不住问他,半夜到底在搞什么鬼,许笛笙的解释是,他时不时会做噩梦,千伊和孩子突然之间离他而去,这个时候,才是他最无能为力的一刻,唯一让他能够好受一点的,就是从梦中醒来,看着睡在身边的妻子。
因为许笛笙的话,千伊感到十分歉疚,觉得自己真是傻瓜,当年为什么要误会他,最后伤害了彼此,她现在明白了婚姻的真谛,所以以后一定会好好爱这个男人,和孩子们一起,一家人幸福地生活下去。
刚才同闺密们结束聚会,从小雨的意式餐厅出来,临上车之前,千伊又被薛芙调侃了一句,说她是二十四孝老婆,现在坐在车上,想到薛芙这句话,千伊一边望着许光翼学校的大门,一边不由自主笑了起来。
许多年前,当她一夜之间成为许笛笙妻子的时候,心中只有惶惑和愤懑,却没能想到,有一天,自己居然会成为一名幸福的妻子和母亲,就算是二十四孝,她也觉得甘之如饴。
手机响了起来,不用看,千伊也知道,这个时间,一定是许笛笙打过来的。
“老公。”千伊笑着按下了按听键。
“出来了?”许笛笙在另一边温柔地问道。
“是啊,我已经到小翼学校外面了,你什么时候下班?”千伊抬头看了看后视镜中自己,好像觉得哪里不对。
“我刚下班,马上就出办公室,过一会到你那儿了,等我啊!”许笛笙的声音愉悦,还很有兴致地问:“对了,今天那两个八婆有没有说我的坏话?”
“我老公这么好,人家现在对你完全就是赞不绝口。”千伊被逗得呵呵直笑:“还有啊,别叫我朋友‘八婆’。”
“哼,那两个女人跟你在一起,除了教你怎么对付我,会说我好话?鬼才相信!”许笛笙不屑地道。
“我是说真的啦!”千伊又忍不住看了一眼后视镜:“薛芙还打抱不平呢,说你挺不容易,遇上我这么作的女人。”
许笛笙立马大笑三声,随后道:“看来薛芙比你懂事多了,记住这话啊,你再作下去,把我气死了,看你这小寡妇到哪儿哭去。”
“大白天的,说什么死啊活的,”千伊“呸”了一声,随即摸了摸自己的脸:“老公,我最近是不是长胖了呀,我刚刚才看到,自己都有双下巴了。”
“谁说你胖了,我觉得正好!”许笛笙说着,又笑起来:“你不知道,我老婆现在摸起来肉肉的,这手感真好,等孩子生下来后,我一定得抱着你,睡上个三天三夜。”
“去!”千伊立刻嗔了一句,脸也不自觉绯红了起来。
“你肯定想歪了,对不对,”许笛笙得意地道:“我的意思,就是盖棉被纯睡觉,你以为是别的什么?”
“不跟你说了!”千伊轻轻嗔了一句,真怕到后面,许笛笙又要说什么有的没的。
“别急着挂,还有事跟你说。”许笛笙拦道。
“有什么好说的,一会你不就过来了嘛!”千伊故意不耐烦地道。
“是这样,刚才申老先生同申海来了许氏大楼,谈清竹自闭症康培基地的事,我们开会确定了,下月八号,基地建成庆典,就在松柏山庄举办,到时候有许多重要客人到场,对了,少不了你那位老ka
l,到时候你可是女主人,不指望你撑面子,只要别给我丢人现眼就行。”
“你这意思,我就是一黄脸婆,你拿不出手是吧?”千伊哼了一声。
“我可不敢这么说,你是我心目中永远的女神。”
千伊哼笑道:“不跟你说了,甜言蜜语的,一看就是在作妖,是不是背地里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想跟我打马虎眼?”
许笛笙“切”了一声,就在这时,千伊听到电话那一边传来敲门的声音,随后是品北在问:“笛笙,这春心荡漾的表情,是不是背着老婆,在泡哪个小妹妹?”
“品北来了,我不说了,给我老婆知道就麻烦了。”许笛笙煞有介事地来了一句,电话随即被挂断,千伊喷笑出来,脑海中浮现出品北此刻惊讶的表情,有时候许笛笙开起玩笑来,真是出人意料。
在车里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