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伪装被揭开了,赫尔佐格不能反驳,因为他的确被只有一口气的上杉越吓到了。
他宛如疯子一样四处乱看,他把上杉越的手掌掰开,将古刀握在手里。一步步的走向余刑。
“和我一起感受绝望吧,我要把你砍成无数份,等到本部的人来了,没人能认出那块血肉才是你。”
余刑看着他笑,嘲弄之色不言而喻,他加剧了呼吸,如果再暴一次血,他可能也会死,但至少能把眼前这个疯子大卸八块。
赫尔佐格一步步靠近。
余刑也在等对方走到能一击必杀的位置。
突然,赫尔佐格的脚步停住,余刑的脸色也变了。巨大的风声传入耳中,竟然压过了嘈杂的风雨声。
那可怕的风声中,似乎有某个东西在呼吸!
赫尔佐格缓缓地转过身来,他不敢转得太快,怕惊动了什么。
那一截竹节虫般的枯骨在蠕动,余刑也注意到了,圣婴的骨髓下全部粘稠的鲜血,这是上杉越的血。
上杉越的尸体下面,都已经形成了血泊,鲜血自然而然的蔓延到了骨髓边。
“何等伟大的生命啊!何等伟大的生命啊!”赫尔佐格激动无比的嘶吼道,“您怎么可能会被人类杀死。”
那个原本已经死去的神或者圣骸重新动了起来,它只是一截蝎子一样的枯骨,却能在血水中爬行,并且在上杉越的背脊上咬开一个口子钻了进去。
上杉越才刚刚死去,他的身体机能还没有完全消散,他那高贵的血统依旧有效。
他可是黑日的主人,完全不输于审判。
赫尔佐格明白了,余刑带走了绘梨衣,却误打误撞把同样完美的宿主送到了他的面前,赫尔佐格激动得泪流满面。
余刑已经愣住了。
从上杉越的身上升出了细细的白色丝线,那些白丝从他的鼻尖,发梢,指尖,甚至是浑身上下所有的伤口涌出。
“没想到对不对?你现在看到的才是这个计划的核心,那个名叫邦达列夫的男人已经想到了打通进化之路的方法,只是还没有机会实践。”赫尔佐格轻声地赞叹,“圣骸就是白王留下的寄生虫,被它寄生的东西虽然能够进化为龙类,但意识也被剥夺,只不过出让自己的身体帮助白王复活而已。白王怎么会帮助人类呢?它是至高的龙王,人类在它眼中卑贱如尘土。想要保留自己的意识进化为龙,就不能让它寄生在自己身上,要用另一个容器让圣骸寄生,然后和孕育中的白王换血。王的胎血具备最强的活性和最弱的毒性,那是万能的药。”
“你需要的是一个容器?”
余刑懂了。
“这就是他的价值,作为影皇,他的作用就是帮我过滤龙血中的毒性。”赫尔佐格那副小人得势的嘴脸,显露的一干二净。
“我本来想要杀了你,但我现在改变主意了,亲眼看着吧,这伟大的时代即将到来。”
赫尔佐格早就准备好了仪器,他在上杉越颈部的主动脉上插好了输血管,赫尔佐格把这两个输血管插入自己的颈部,在血液交换机的作用下,双方的血液开始互换,初生之龙的鲜血进入赫尔佐格的身体。
这是古往今来都不曾有过的伟大手术,以血液为媒介,白王的权能进入了赫尔佐格的身体。他的瞳孔越来越亮,眼底仿佛流淌着熔岩,他的身上也生出了那种白色的细丝,皮肤渐渐地光滑滋润,透着婴儿般的红色。他舒爽地张开双臂任自己被细丝包裹,体会着强绝的力量在身体里流动的感觉。
赫尔佐格与上杉越一起,形成了一个白色的茧。
余刑撑着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移动到了一根柱子旁,靠下。似乎没办法阻止这件事了,白王已经开始孵化了。
他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了半包皱巴巴的香烟,手上全是血。
他将带着血腥味的香烟塞到嘴里,吃力的点燃,喘着粗气,一边抽烟一边静静的等待白王的出现。
七宗罪的剑匣倒在地上,鲜血被雨水冲刷,搞得剑匣上也全是血。
有一道身影,冒着雨水冲刺而来。
“本部的人吗?”
余刑以为是昂热派来的援军,他远远的就听见了脚步。
可惜啊,来晚了。
要是再早来一分钟,就能在赫尔佐格成为白王前,将他杀死。他转头望向脚步声传来的地方,是个他意料之外的人。
“你怎么来了?”余刑平淡的问道。
眼前的白茧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出现一头龙,他却显得不急不躁。
来的是路明非,他充满了急躁,刚刚到来就目光不停的环顾四周。
“老师,绘……”
“来找绘梨衣的?你难道没见到她吗?我把送到了高天原,按理来说,你现在应该在高天原上班。”
余刑淡淡的说道。
“老师,你们太没义气了,你和校长还有恺撒,楚子航,全部在屠龙,把我一个人丢在高天原当牛郎。”
“当牛郎有什么不好,快点走吧,不然你会死的。”
余刑的声音落下。
那白茧外层已经开始剥落。
“这是什么?”
“神。”
“老师一起跑啊,我车停在外面。”关键时刻,路明非还是挺讲义气的,说着就要背着余刑离开。
“这是我的任务,而且……”
余刑摇了摇头,这的确是他的系统任务,不过在路明非听来,估计还以为是他的职责之类的。
“他现在让我很火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