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天叫她的绰号,常树树夜里时不时都会出现幻听,扰得她心烦意燥。
竹马少爷?二十一岁的人还配当竹马?少爷也有待鉴定。
躺在床上,常树树给陶子茹发微信过去:茹茹,认识马新竹吗?那个理科状元。
陶子茹是常树树以前的同学,为了追男友,跳级先考上了大学,现在已经是南大文学系的学生了。
茹茹:竹马少爷嘛。
果然……
泡芙:为什么要这样叫?
茹茹:跟风,又帅又有钱……听说现在他在创业做软件工程,老厉害了。
有钱?创业?常树树咋感觉这词语和他一点儿不搭呢?
他家不过是个三室一厅的教师公寓,应该是个中等水平收入,他还闲在家里带学生,明明是无业游民状。
泡芙:确定吗?我现在在他妈妈这补习,不觉得。
茹茹:咳,他父母离婚了啊,他爸爸是天行信息技术公司的大老板。
离婚了?难怪马新竹房间长那样。
常树树没听说这公司,但能叫上大老板,公司规模肯定不小,她大概能想象到外面的女生对马新竹多追捧了。
茹茹:树树,你去市里了啊?
泡芙:恩,了。
茹茹:那以后我们就能经常见面了呀……你身体好些了吗?
泡芙:还那样,慢慢恢复吧。
茹茹:一定要好好保养啊,别太累了。
泡芙:哈哈,想累也没办法,时间长了就头疼。
茹茹:心疼啊,有时间我就来看你,带上李逸录。
泡芙:好。
——
常树树正好奇马新竹创业,为什么又闲在家里,结果后面就再没见到他的人影。
耳根清净了,心里莫名却也跟着空空的,竟然有点不习惯。
他人挺好的,不知道话痨的毛病改不改得掉。
不知不觉已经在宋意老师家补习快一个月了,一次也没碰到马新竹的爸爸,也没见过其他人来拜访,常树树还以为他们两母子单独生活,却在一天见到了他们家另一个成员,马新怡。
她是马新竹的妹妹,也是她转学后的同桌同学。
常树树早该有所察觉的,他们两兄妹长得很像,只看眉眼很难分辨,看着妹妹,常树树不由得就想起哥哥,基因真是强大,说是龙凤胎也不为过。
可妹妹性格完全不同哥哥,有着大家千金的矜持稳重,还清雅高冷。
虽然常树树不常去学校上课,但总共也没和她说上两句话,她安安静静的好似个只供欣赏的璧人。
班级里,小圈子早早形成了,又都忙着准备高考,她每次去学校都是孤零零一个人。
本以为自己在马新怡妈妈那补习,还算熟悉,两人能有些话题,但明显自作多情,马新怡和其他同学一样,把她当做乡下来的转校生,一副我俩不熟的态度。
心衰哎。
好在快放五一假期,就有时间和陶子茹和李逸录见面了。
常树树脑袋还没完全康复,后遗症时不时地发作,劳累了受刺激了都会头疼。
除了学校附近,张小黎不放心女儿去任何地方,见朋友也不行,只能她陪着。
所以陶子茹和李逸录就来常树树住的公寓找她。
一中和南大离得不远,五个地铁站就到了。
他们刚上地铁,常树树就下楼在一中校门口等他们。
好巧不巧,碰见了马新竹朝校门走来,是回家了。
许久不见,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她。
她没想要打招呼,也没回避他,她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他却看不出一丝情绪。
他走近,脚步放慢在她面色戛然停住,声音不大,火气不小:“臭鱼,你是缺氧失忆不认识我了?叫老师。”
常树树是被他辅导过,但之前没叫他老师,现在更不会。
她规规矩矩地微微点了下头:“学长好。”
“不好,饿了,走吃饭。”
马新竹攀着她的窄肩,扭头向街边的饭馆走,常树树挣扎着,像个泥鳅麻溜地从他修长的手臂滑出来。
“我在等我朋友。”
“老乡?带草莓没?”
他俊美的面庞下露出馋相,桀骜不驯的如风男子也会为五斗米折腰。
“不是,是我以前学校的,现在也在南大,你要想吃,我叫我爸送来。”
“十斤。”
常树树噎了一下,真不要脸。
“还是要陪我吃饭。”马新竹又拉着她,“坐着也是等。”
常树树没吃饭的手劲奈何不了他,又去了上次的面馆。
他是北方人吧?爱吃面食,性格还这么率直。
他只点了一两的豌杂面,没什么食欲,拉她来吃饭像极了幌子。
“小糊涂,想我没?”
常树树差点被自己口水噎住,许久不见,他没皮没脸的骚气更浓烈了。
“干嘛想你?”常树树说着,眼睛望着地铁出站口方向的街道。
“有谁像我这样勤着和你说话,没我,你就不孤单?”
一句话正刺中常树树的软弱。
转到一中第一天,老师就和同学讲了她开颅手术的事,让大家不要吵闹她,结果个个躲她远远的,就好像她犯后遗症会碰瓷一样。
还没到大学,就是一股社会风气,炎凉世态。
但,马新竹说话没个正经,她也不喜欢听。
她不说话,又望向街道。
“小不点,这周有课吗?”马新竹又说。
“今晚有一节。”
“才一节啊,早知道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