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逸录家里开了个中医馆,常树树大约在穿开裆裤的时候就和他见过面了,她以前老生病。
他们小学初中高中都在一个学校,还是离得很近的邻居,说是“青梅竹马”一点儿不为过。
她一天不吃泡芙就馋得鸡肠刮肚,这不,李逸录买了六七盒泡芙,知道保质期短,但还是买很多,就怕她不够吃。
“逸哥真好。”常树树吃起甜食,嗓音都变甜了。
要不是知道他俩十多年的朋友,和亲兄妹一样,这时陶子茹就该吃醋了。
“你逸哥才不好,从没给我买过甜点。”陶子茹的语气像是在撒娇,埋怨不满。
“是你不吃甜点,怕胖。”李逸录好冤枉。
“那就不买了吗?心意要表示表示吧。”
“买了你又怪我浪费钱了。”
“哈哈哈……”常树树的笑声打断了俩小情侣斗嘴。
他们昨年六月毕业后交往的,曾经两个最亲密的朋友走在一起,她该高兴的额,可就剩自己一个人准备高考,又觉得孤单。
“什么时候来我们学校吧,我带你吃食堂,逛校园,南大真的超棒。”
陶子茹说着。
常树树也想啊,心中有多期望,就有多失落,唉声叹气:“课程太紧,头疼病犯得勤了,我妈只允许我在学校方圆一公里活动,没办法。”
陶子茹恨自己嘴欠,一忘形就说出了不开心的话题,她急忙圆场:“没事,你一定要休息好,你的病静养会好的。”
是会好,但没个两三年,怎么会好?
“嗯。”常树树应着,又拿起泡芙吃。
“对了,你现在在宋老师那补习,还碰到过马新竹吗?”
“没……”
明明刚刚才碰了面,常树树想起他的混蛋玩笑,就什么也不想说了。
“那就好。”
怎么就好了?常树树向她投去疑惑的眼神,她又继续说着:“江湖里流传,和竹马少爷相处三次以上的女生无一不对他魂牵梦萦,我怕你和他相处久了也中了魔。”
真是好笑的传言,她厌烦马新竹还来不及,怎么会喜欢他。
晚上去上课,常树树有些不愿。
马新竹还想给她上课,门都没有。
但她一到,宋老师就把她安排给她儿子,就像提前串通好似的。
马新竹又锁了门,眉心微拧,带着戾气,不像是要给她上课,倒像要和她干一架。
“怎么了?”常树树被吓唬得有些犯怵。
“两个问题。”
“你说。”
“他是你男朋友?”
毫无缘由的问题,常树树愣了半会儿,才明白这个他是李逸录。
常树树有些莫名其妙,问这干嘛?
“今天来找我的,他们才是一对。”
马新竹像是松了一口气,又严肃的问:“之前谈过恋爱?”
“你想说什么?”常树树明显不耐烦。
“回答我。”马新竹语气有些霸道。
“没有。”
“ok,满意。”
“我的感情史和补课有关系吗?”常树树态度不满的质问。
“当然。”
“什么关系?”
“我不喜欢我的学生感情复杂,尤其在高考这一时期。”
“这不用你提醒。”
常树树白他一眼,自便在书桌前坐下,从帆布包里拿书。
马新竹也走过去,玩味的语气又出现:“我说,你怎么能这么泰然和我独处一室?”
他的言外之意是,就不怕他干坏事……
常树树听出了,嫌弃地瞥他一眼:“要不出去?”
马新竹轻笑一声,突然说起:“以前我们也算独处过。”
“嗯?”常树树发懵,他们之前见过吗?
“你当然不记得,你车祸昏迷在病床上,我也就见过你那一次。”
“昏迷?”常树树越听越糊涂了。
马新竹却一笑而过,戛然而止:“不说了,也不是什么愉快的事。”
回想几个月前,他朋友早上醒得早赶路,迷迷糊糊撞到了一个高三女学生,马新竹便抽空去医院看了看情况。
第一次见常树树时,她躺在病床上被剃光了头发,用纱布包裹着脑袋,病态模样真得不好看,没想到会再次遇上她,戴上了假发的她差一点没认出来,令他眼前一亮,还挺漂亮的。
常树树好奇之前发生过什么,又不想和马新竹再有什么牵连,就没再问,提起笔开始学习。
——
距离高考只有一个月了,最后一次学校测评,常树树排在班级三十一,一共五十人,这是她从来没有过的名次,以前在镇上她总是班级第一,年级前十。
她语文128,数学120,英语134,理综246……总分628。
今年省内理科一本提档线是562,南大理科最低录取线却是635。
628的她,只能在南大门口仰望。
而且她第一志愿南大农学专业最低录取线更是达到了650。
这几年计划线一直是增长趋势,她就算考到650,也基本没戏。
很挫败。
她看了班级名次表,发现马新怡成绩特别好——687。
兄妹都是学神,肯定是宋老师教的好。
常树树这么想,心里就得到不少安慰。
只要她努力跟着宋老师好好学习,一定会蹭蹭蹭地涨分。
测评结束,正好周末遇上端午,离家几个月了,常树树和她妈妈都挺想回家一趟。
怕回家耽误宋老师那边的补习课程,常树树把课都调到了前一天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