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外面传来三声布谷鸟叫声。
两短一长。
在寂静的夜里,竟不显得突兀。
赵璟桓望了望窗外,皱了皱眉,继续低头望着她,沉声道:“锦衣,我会娶你为妻,将来你就是我景王府的女主人,再也不必看谁脸色,我会尽快迎你过门,咱们此生不离不弃,白首到老。”
屋顶上。
容九内心快崩溃了。
殿下,十万火急啊!
求娶什么的,咱们是不是可以等等?!
“殿下,民女此生以救死扶伤为己任,无心风月,更不想嫁人。”谢锦衣看了他一眼,平静道,“殿下以后还是不要在民女身上费心思了。”
凭心而论,她并不喜欢这个人。
或者是,她不喜欢任何男人,包括他。
“不着急,本王有的是耐心等你。”赵璟桓似乎并不在意,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伸手推开窗子,纵身跳了出去,转眼消失在夜色里,谢锦衣见他身手利索敏捷,心里暗忖,此人外表纨绔,实则深不可测,城府可谓不是一般的深沉……
“什么事?”赵璟桓出了谢府,黑着脸问容九。
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安生了?
他不过是半夜去找姑娘聊了聊天而已,至于嘛!
容九牵着马匆忙上前,递上缰绳道:“殿下,刚刚太子妃派人传来消息,说太子在府邸遭遇暗箭,虽然有惊无险,但太子府那边还是人心惶惶,太子妃让您过去瞧瞧呢!”
赵璟桓脸色一沉,翻身上马,扬长而去。
容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
咳咳,太子遇刺,自家主子却在跟姑娘卿卿我我……主子还真是挑时候跟姑娘表白哪!
自家主子做得如此明显露骨,换做是任何一个姑娘都会欣喜若狂的吧?
只是,谢姑娘同意了吗?
太子妃是个温婉沉静的女子,面容清秀,周身朴素,不见半点花红,见了赵璟桓,匆匆迎上前来,泪目道:“求殿下,为太子做主……”
“嫂嫂莫急,皇兄如何了?”赵璟桓问道。
“我给他服了安神药,他暂且睡下了。”太子妃擦了擦眼睛道,“今夜太子精神尚好,便提议说,去书房为我画像,哪知等画完像往回走的路上,便遭遇了暗箭,幸好赵五爷警觉,挥剑挡了一下,太子才免遭暗算。”
赵五爷是魏皇后留下的忠仆。
自从太子出事,便一直相伴左右。
“赵五爷没事吧?”赵璟桓又问道。
“没事,他正在守着太子,今夜倒是有惊无险,可谁敢预料明天会如何……”太子妃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望着赵璟桓,泣道,“今儿是太子,明儿谁知道他们会不会对禹儿下手。”
她是文臣之女。
自幼学的是诗词歌舞,描红刺绣,自从嫁给太子,原本以为只有温良贤淑,善待嫔妃就能得到太子的敬重,从而富贵安稳一生。
哪知,自从五年前太子遭遇那场巨变,她整个人生就被改变了,从风光无两的太子宫搬到了这处偌大却毫无生气的宅子里来,让她看不到希望,更看不到未来……
“皇嫂放心,今后我会加派人手过来,不会有事了。”赵璟桓安慰道,吩咐容九,“把箭取来我看!”
容九毕竟跟了赵璟桓多年,早有准备,立刻把箭呈了上来,还体贴地挑亮了烛光。
赵璟桓掏出手帕,托着箭柄,放在灯下细细端详了一番,有人蓄意刺杀太子,说不定箭头有毒,但他又瞧不出什么,嗯,只能明儿去医馆找谢锦衣问问了。
想到很快就能见到她,他心头突然不那么沉重了,转身把手里的箭交给容九:“你好生收好,我先去看看皇兄。”
赵五爷见赵璟桓来了,立刻把赵璟宗喊醒,赵璟宗见了赵璟桓,便吩咐屋里人退下,有气无力道:“璟桓,我命不久矣,你嫂嫂跟禹儿就托付给你了,我不求他们大富大贵,只求他们能安稳度日就好。”
别人或许不了解赵璟桓。
但作为嫡亲兄长,他很清楚,赵璟桓并非池中物,眼下之所以隐忍,无非是为了他这个兄长罢了。
“皇兄切莫乱想,苏大夫神医妙手,定会把你的病治好的。”赵璟桓安慰道,“我嫂嫂和禹儿以后还得都指望你呢!”
赵璟宗苦笑。
摇了摇头,叹道:“你不用安慰我,我知道自己的病,好不了了。”
他这一天天的熬着,不过是为了妻儿罢了。
有他在,妻儿就安然无恙。
若他没了,就不好说了。
除了赵璟桓,他没有人可以相信。
“今晚我留下,咱们好好说说话。”赵璟桓撩袍坐下,语气淡淡道,“有我在,一切你尽管放心即可,明天我接禹儿回府居住,你放心,我会好好栽培他的。”
赵璟宗沉默半晌,点点头,又问:“璟桓,你的婚事也该料理起来了,你可有意中人?”
关于赵璟桓的婚事,的确有好多传言。
但在没有赐婚前,又不能信。
“皇兄放心,我会尽快成婚的。”想到她,赵璟桓眸底有了笑意。
“是谁家的女子?”赵璟宗很是好奇,能让赵璟桓如此一本正经谈论的姑娘,他从未见过呢!
“安平伯府二房的谢五姑娘。”在赵璟宗面前,赵璟桓异常坦然,眼带笑意道,“说起来,皇兄见过,就是之前来给你看诊的那个苏大夫。”
“苏大夫?”赵璟宗惊讶道,“她怎么成了谢五姑娘了?”
“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