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此,谢锦衣特意去了一趟黑市见款爷。
明确表示,以后但凡牵扯到皇宫隐秘之事,他都不会插手了。
“谢姑娘,如今朝局不比从前,我不想太过引人注意。”赵款脸色很是苍白,有气无力道,“不瞒姑娘,每每入冬,款某便精神不济,手下好多消息买卖都减了好多,还望姑娘见谅。”
赵款自有赵款的想法。
身体不好固然也算是原因之一,但最重要的是,谢锦衣今非昔比,是未来的景王妃,若他日景王登上那个位子,她就是大梁的皇后……若那时她想起他赵款轻而易举地从获取到皇宫的隐秘之事,想必心里也是不痛快的,故而他干脆断了这条财路,永绝了后患。
“款爷应该是早些年被寒气所伤才留下的旧疾。”谢锦衣见赵款精神的确不济,倒也没有多想,主动开口道,“小女不才,愿为款爷把脉看诊,或许还能减轻一下款爷的病症。”
“款某知道姑娘医术高超,但款某的顽疾已经好多年了,病入骨髓,苟延残喘罢了。”赵款勉强笑道,“若款某挨不过这个冬天,倒是连累了姑娘神医的名声。”
“款爷多虑了。”谢锦衣淡淡道,“神医也好,庸医也罢,从来都不是靠避重就轻来保全自己所谓那些虚无缥缈的名声的,在病症面前,名声算什么?救死扶伤才是医家的本分。”
“如此,便有劳姑娘了。”赵款听谢锦衣这么说,倒也没有推辞,很是痛快地伸出手,“姑娘果然是艺高胆大,连我冷面罗刹的病也敢接手!”
早些年,为了这病,他都杀了好几个大夫了。
现在想来,每每入冬后的痛苦,他也算是报应。
把完脉,谢锦衣面无表情地问道:“款爷这病,是不是立冬后日渐沉重,一直到夏至才会有所好转,且年年如此,对不对?”
前几天赵璟桓中的毒是遇水发作,毒经上称之为水毒。
无独有偶,款爷这个是火毒……也就说,多年前款爷应该是在床上跟女人欢好之时被人下的手,也许是碍于情面,款爷不想对外所言,所以之前替他诊治的大夫实际上都是稀里糊涂的,甚至是闻所未闻。
当然,若是她没有得到那本毒经,她也是如此。
毒经上说,水毒可以用火毒来解,但火毒却是不能用水毒来解的。
而火毒无解……书上是这样说的。
还真是最毒妇人心。
“正是。”赵款望着她乌黑清亮的眸子,笑道,“不瞒姑娘,前几年款某寻遍名医,甚至拜访过善忍大师,无奈都是治标不治本,勉强能维持住表象康健罢了。”
他其实并不指望谢锦衣会给他什么惊喜。
她再怎么医术高超,却终究是闺阁女,又如此年轻,见识终究有限。
“让款爷见笑了,恕小女见识浅薄,此症我还真的没有见过。”谢锦衣不动声色道,“但我会回去配些药给款爷送来,让款爷的症状尽量减轻一些。”
这说明赵款年轻的时候去过西域的天香阁,说不定他认识南香皇姑呢!
那么此次她让黑市的人去西域打听南香皇姑,他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呢?
算了,款爷一向心机深沉。
知道不知道的,也无所谓。
反正书已经偷来了,等过几天再让人给送回去便是。
“多谢姑娘,有劳。”赵款微微一笑。
待谢锦衣离开后,心腹侍卫上前抱拳行礼道:“爷,前几天手下的兄弟们去了一趟西域,从天香阁偷出了一本医书给谢姑娘,会不会谢姑娘察觉到了什么?”
“她已经知道了。”赵款淡淡道,“不过是碍于面子,她才说她没有见过而已。”
“那怎么办?要不要……”心腹侍卫目露凶光,握了握拳头,爷的病是黑市最大的秘密,从未让外人知晓过,如今却被这个小姑娘轻易探了去,若是传扬出去,黑市怕是岌岌可危……
黑道白道之所以忌惮黑市。
主要是顾及爷的身份是皇家血脉,又有先帝爷的旨意在前,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任其发展,若他日爷不在了,朝廷说不定会有所动作。
“不可!”赵款抬手制止了心腹的话头,沉吟道,“谢姑娘宅心仁厚,又极其聪慧,她是不会对外说的,何况她供养着咱们这里的人,跟咱们也算是一家人,有她在,就算我有什么,你们好歹也有个依靠……赵松,你记住,她身后是景王殿下,你们对她只有敬重和服从的份,绝不可生出异心。”
“是!”赵松这才松了拳头,退了下去。
回了医馆,谢锦衣亲自泡了茶,去找玄空聊天,玄空一连看诊了四五个病人,神色倦倦,端起茶咕咚咕咚一饮而尽,用袖子抹了抹嘴:“又有什么事要问我?”
“师叔英明!”谢锦衣又给他倒了茶,笑道,“师叔对黑市的款爷熟悉吗?说来听听呗!”
“你师父不是回来了吗?”玄空轻咳道,“你去问你师父便是,他虚长我几岁,知道得比我多。”
“去卧龙寺还得坐车,哪有直接问师叔来得方便。”谢锦衣起身绕到他身后,给他捶着肩膀,“算起来,你们年龄相仿,应该是认识吧?”
“我跟他不熟,但他救过南香,也算是南香的救命恩人。”谢锦衣手法轻柔,力道到位,玄空舒服得闭着眼睛道,“这么跟你说吧,他喜欢南香,南香喜欢你师父,就是这么回事!”
谢锦衣恍悟。
怪不得……如此说来,他的火毒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