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夫认识苏院使?”冯贵妃反问。
当年她身怀有孕的时候,尚未得宠。
遭人陷害误用了麝香,差点伤了腹中的孩子,还是苏乾妙手回春帮她保住了胎。
苏乾出事的时候,她虽不知道内情,但她觉得凭苏院使的医术,绝对不会用错了药的,十有八九是被人陷害了,只是她一直拘于内宫,不方便也不敢过问此事。
毕竟出事的是皇上的生母余太后,她拿生命换来的宠爱,不想因为谁再失去,她害怕再回到过去,再回到过去那种任人欺辱的日子。
“实不相瞒,我跟苏院使师出同门,论辈分,他还是我师公。”谢锦衣走到案几前,提笔写了药方,“我此次入宫就是想见见当年师公的同僚,了解一下师公的过往而已。”
前世冯贵妃和赵璟川在风雨飘摇的朝局当中,一直安然无恙,由此可以看出冯贵妃是很聪慧的。
聪慧之人在无关自己的利益时,是不会多说话的。
果然,冯贵妃收起药方,莞尔一笑:“时辰不早了,别让景王殿下等久了,本宫这就差人送你出去,本宫一会儿还要去慈安宫祝寿,就不陪苏大夫一同前往了。”
宫宴设在赏月阁。
谢锦衣的位子就安排在赵璟桓身后,引来许多目光。
甚至有人窃窃私语,猜忌两人的关系。
赵璟桓自然不在乎,不时跟身边的秦王齐王聊天说笑,谢锦衣更是视若无睹。
秦王齐王不时地回头看谢锦衣,笑容中有些暧昧嘲讽,老六这是摆明苏姝是他的人,所以才带着她来参加太后的寿宴吧?
左砚堂坐在对面,早就看见了谢锦衣,神色很是不悦,要不是因为她,他也不会惹得龙颜大怒,要不是秦王力保,他差点都不能赴这个宴会,偶尔触到谢锦衣看过来的目光,左砚堂都莫名觉得有些脊背发凉,苏姝,我跟你势不两立,绝不能共存。
谢锦衣不动声色地喝着茶,又看向离左砚堂不远处的宋温良,宋温良是老好人,脸上一直看不出喜怒,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一定为了义女的事情恨极了左砚堂。
她其实并不需要宋温良帮忙,她只要他保持中立就好。
心里的恨才是刻骨铭心的。
许是感受到谢锦衣的目光,宋温良和善地冲她点点头,苏大夫宅心仁厚,财大气粗,一直用他们家的人参做人参养荣丸,两家合作得很是愉快,宋文龙常常当着他的面夸苏姝为人豪爽,不惧小节,更重要的是,他们家也因此赚了一大笔钱。
不一会儿,显庆帝以及一众嫔妃簇拥着萧太后走了进来。
群臣跪地高声拜贺。
谢锦衣也跟着众人跪下,施礼。
礼毕,萧太后才笑着招呼大家就坐,吩咐开宴,数名宫女井然有序地来往斟酒上菜,衣香鬓影,钗环叮当,萧太后自是盛装而来,身穿淡黄色拖地长裙,头戴凤冠金钗,仪容端庄,雍容华贵,尽显帝王家的奢华萎靡。
“太后寿辰,普天同庆,诸位爱卿只需开怀畅饮,无需拘束。”显庆帝心情不错,眉眼间全是笑意,他虽有生母,却自幼养在嫡母萧太后身边,母子感情融洽,当年生母暴病,显庆帝痛彻心扉,萧太后亲自过问显庆帝的起居饮食,常伴左右嘘寒问暖,尽显母子情深,显庆帝很是感动,不但把萧太后的侄女萧氏封为皇后,还大肆褒奖了萧氏一族,如此一来,母子俩的关系更加亲近密切。
众人再次起身道贺。
酒过三巡。
数名宫女翩然起舞。
赵璟川知晓谢锦衣给冯贵妃瞧过病,不时举起酒杯,回头冲她示意,谢锦衣一一回礼,秦王赵璟炜看在眼里,扭头对赵璟桓道:“听说你今日带苏大夫去疏桐宫给冯贵妃瞧过病?”
“是啊,是璟川求我的,他说他母妃近来脖子酸痛,又不便让太医看诊,我便引荐了苏大夫。”赵璟桓一本正经道,“怎么?二哥还听说什么了?”
“没事,只是随便问问。”赵璟炜笑笑,又道,“左太医的事情,还望六弟不要见怪,都是一场误会,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了。”
“二哥,苏大夫是我的人,你们若是再敢打她的主意,休怪我不客气。”赵璟桓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冷笑道,“女人如衣裳,兄弟如手足,谁敢动我衣裳,我必断他手足。”
“哈哈,都说了是误会的。”赵璟炜讪讪笑,齐王赵璟铭听了,也跟着笑,“老六,你这也太草木皆兵了吧,不过是一个大夫而已,你二哥不至于因为她跟你大动干戈的,他现在急着对付我呢!”
“老三,你这是什么话?”赵璟炜脸一沉,不悦道,“是你揪住我的万亩粮仓不放,怎么如今反倒是诬陷起我来了?还有贡品的事情,你不要以为我不知情!”
说什么一母同胞,兄友弟恭。
呸!
“二哥,你若坐得正,行得端,又何必别人怎么说?”赵璟铭反唇相讥,“别忘了,如今的太子还是皇长兄,你又有什么资格对我指手画脚的?”
“你……”赵璟炜黑着脸道,“你又好到哪里去了?你明明知道我中意永安侯的侄女,却故意在母后面前说徐家姑娘种种不是,害得母后一直不点头,甚至反对我纳徐家的姑娘进府,还有,你给萧六郎送女人的事情,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么算盘我清楚得很!”
“得得得,两位兄长要是想吵架,就找个清静的地方,敞开了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