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他不能感得身外天地灵气,那体内修的是……”
……
“师父,不若我带师弟下山!”
“放屁!”自风不寻跪着,问的,说的,老人终未答上一话,终是这最后一句,老人闭着眼便是怒骂,“被逐出师门的是你,与你师弟何干!”
“只是,师弟他再如此修炼,身体必是……”
老人睁眼白了风不寻一眼:“你不如担心,明日他是否上得那山;两年后那什么玄门试,他又否会被你伤之人怨恨!”
风不寻头嗑到地,语中悲戚:“师父,弟子错了。”
老人盯着八卦炉中火光,良久,叹气说道:
“修道之人,道为自选,
自有机缘,自有因果,
生生死死,何须执念……”
张明心听得石屋之内,有人出来,连忙睁眼站起。
“六师兄……”
风不寻脸上本是呆木,看到张明心,撑着一笑:“跟我来罢。”
风不寻,在夜色中,向着葬剑山走去,张明心赶紧跟着。
“此山名葬剑,是七玄宗葬剑埋骨之地。七玄宗规第一条,人死剑在,剑回七玄。”
“先前与你所说,山上点香之地,便是我们醉宗,历代先辈葬剑之地。”
风不寻指点着说,张明心不语点头,这夜里,只看得湖水映月,山影幽幽,铁链荡荡。
“你可上得多少丈了?”风不寻问道。
“七八百丈,需运起玄功,运玄功,只能五百丈。”
风不寻点点头,又说:“快了,你少运玄功,你……哎,少运便是。”
张明心一愣,良久,才轻轻点头。
“那山后,便是藏剑谷,与这葬剑谷一字之差,实是,此处本就为藏剑谷入口。
“明日,宗门弟子便是先上葬剑,在葬剑山求剑,求不得之人,可从山一边放下铁链,从铁链下去,便是藏剑谷,入谷求剑。”
“求得,求不得,皆是机缘,得的是破铁还是神兵,皆是因缘,强求不了。”
风不寻转身,向着山林走去,张明心跟着,却是心中奇怪,今夜风师兄,似是比往日话多了很多。
“我们醉宗,弟子从来不多,所以山上千剑,醉宗才三十余。”
“这辈中,你应为老幺,我排第六,向上,只见过五师兄与二师兄。五师兄很怪,二师兄温和,你以后有机会见着,避着点五师兄脾气。二师兄倒是多回,你终会见着。”
“砍木劈柴,堵气避气,均是我醉宗修炼,特是那堵气避气,你要多练,那日……我们在山中与那律宗弟子,你能避开那棍棒,多是此法功劳。”
“啊,那是修炼么,不是煮酒之用?”张明心听着,奇道。
“是煮酒之需,也是修炼。”风不寻眯眼,似是想着旧时岁月,往日时光。
“带酒了么?”到了山林深处风不寻停下,笑着问道。
张明心怀中,便是抱着木壶。
“来,抓住我,莫松手!”
风不寻拉着张明心,向上跃去,几跃之下,便破开树上积雪,到了树顶。不远之处一棵大树,鹤立鸡群,高于山林其他树木甚多,树顶却光秃,树叶甚少,也无积雪。
风不寻踏雪而走,上了那树,选着个大枝丫,拉着张明心坐下。
“往后,此处便是你的了。”风不寻眼中忧伤,抬头缓缓四看,“白日之时,也是俊美。”
那树观景,可揽众山,四方山林起伏,月照雪影,层层叠叠,真似云间,风来之时,树冠飘摇,恰似云来,有风去时,又似云走。
“师父年迈,你需照顾些。他常骂人,待人却极好的。”风不寻向谷内看去,远山清明,山谷一点残光,却是难见石屋,“若你去宗内送酒,便帮我送些白罐甜酒,给那……给那……柳师姐。”
“嗯”张明心应道,“师兄可自己去送,我怕那,明月师太。”
“白罐上,刻有风字。”风不寻似是自顾自地说着,“你明日若能爬得上葬剑山求剑,我便等你回。若不能……”
“我明日,便会离去。
我走后,你便是这醉宗,唯一衣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