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无数飞剑,依然在袭击自己,只是,已非切割,而是刺向六个自己的身体,刺入之后,却是再不飞去,就那样刺着。
张明心看着六个自己,变成六个各色的剑球,已非自己模样。
能做的,就是让六个自己打坐修炼,只是,那已不是自己,已是一个个剑球。
当剑球之内的自己,已不能承载那漫天飘荡的七色灵气时,剑球却为白色自己承载了灵气。
那些灵气缠绕在剑球之上,在剑于剑之间的缝隙缠绕。
不知过去多久,在不停承受无尽痛苦中的张明心,也无了时间之感,似是一日,两日,一月,一年,或是,百年之久……
所有的剑,已荡然无存。
六个白色的自己,也荡然无存。
赤、橙、黄、绿、青、蓝、紫。
只余七个缠绕各色灵气的巨大剑球,是白色自己的百倍之巨。
此时的张明心,让剑球动时,剑球只有滚动,便是那紫色剑球,也是一样,能令其动。
白色自己,已荡然无存。
剑球上那些剑,依然各自颤动。
而痛苦,终于停下。
那痛苦停下之时,张明心意识全回,感到□□全在,睁开眼,便是大叫。
嘴一张,一叫,再一合,吃得一口血土。
曾有绝顶聪慧之人问,世间有换血之术,那若自己吐出的血,若是无毒干净,再自己吞下,是否,便治了自己的伤?无人能答。
至少,张明心是把那血土吐了出来,然后又坐起,看了地上一地酒罐,又是大叫,似是,要把白色自己所受之痛苦,尽数叫出。
也有颖悟绝伦之人说,痛时苦叫,叫亦是痛,不叫亦痛,何费叫之力?有人举掌,尽力扇其左脸,其脸歪惊叫,那人曰,你应笑,与那右脸我打。
“日都未出!便在鬼叫!滚去砍木!”师父不知何时,已立于门洞,睁目怒容,鼻中塞着两团不知何物。
张明心停下叫嚷,看看师父,又看看地上一滩血土,惶恐问道:“师父,地上何物,如此……如此……腥臭。”
师父微笑,抬头看天,久久才说:“老七啊,那不过是,你躺在那,吐的一些血,或是还有些许肚中之物,或是鼻中口中,也可能是你夜溺,不好说,不好说。”
张明心一抖,又是大叫,身立竖起,那身,却是轻旋许多,手脚也是不痛,身上之伤,似是全好。
张明心来不及想,飞快取了砍木所需物事,便往,向着湖边跑去,那跑动之疾,竟比往日快得多,几似一跃一跃。
师父在后,用手顶顶鼻中之物,幽幽说道:“日中回时,取些净土盖住,风吹入屋,那味道,有些,嗯,些许难闻。还有,身上洗干净些,衣裳,最好也洗了。”
张明心空着脚跑着,记起昨日,下山掉入湖中,心中烦恼,却是连置于湖边的鞋,也是忘了穿。
到了湖边,张明心一瞄,布鞋仍在,自是无人会要,只是那鞋之上,尘土覆盖,竟似蒙了一层厚土。心想,这两日虽人来人往,怎有如此大尘。
也不多想,到了湖边,置下物事,张明心便一跃入湖。
一股浓浓黑水,从张明心跃入之处翻滚溅出,又再四散。少年向湖中游去,那湖水,顿时显现一道黑污。
石屋之中,老人靠着墙边,摸着心爱的葫芦,也不喝,冷冷一哼,自语道:“宝贝葫芦,你终是又空一次。怪那小儿,躺了一月,虽是无事,只是费了我几十罐酒,宝贝,何日,能又再将你灌满。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