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黛愣愣的看着……我有这么可怕嘛……不就沾了点儿血迹……
然后又是一声闷响加一声“哎呦”——“大伯同志”跑的急,摔倒了。
元黛:“……”
她回头看了一眼谭禹泽,结果又看到了羽禾,“呀!你回来了?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鬼魅似的来无影去无踪?”
羽禾很实诚:“处理尸体去了。”
元黛:“……我知道。”
谭禹泽把地上板凳的“尸体”踢了踢集合在了墙根儿底下,“本还准备留他一命回去报信的,没想到你下手倒是快。”看元黛一脸疑惑,他解释,“身为死士执行任务失败,他必死无疑。任由他们自己人杀自己人,不还省了我一份力气?”
“留他一命,他不得回去报信?我们现在已经落入陷阱了,处境岌岌可危,黑衣人绝对不止他们四个,你放过他,他去搬更多的救兵来,你还嫌不够麻……”
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响,元黛一窒,声音立马低下去一倍,轻飘飘道:“这下是真麻烦了……”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谭禹泽看着依然漆黑不见尽头的巷口,“敌暗我明,先往空旷的地方去。”话音未落谭禹泽已提了步往巷子更深处走去,元黛赶忙随后跟上。但谭禹泽的脚力真不是常人能比的,不仅悄无声息,速度还快,她跟着着实有些费力。
诚如酒楼那人所言,因怕被凶手盯上,现下又是晚上,整条巷子各家便皆紧闭门窗,四处寂静的可怕。天边只余一片靛青色彩,夜幕即将落下。元黛尽力放轻脚步,但为了保证速度,终还是会有声音,这时她才发觉前面走的还很快的谭禹泽这无声走路的本事有多么不容易。
谭禹泽说他是将军,将军不是只负责带兵出征么?难道这年头的将军还要受死士的训练?怎么走路一点声响都没有呢?
一条巷子似乎无穷无尽,所以,在看到尽头的时候,元黛就仿佛饿了十天半月的难民看到了树上的李子……再仔细一看——地方是空旷了,但是这一侧是坦荡平地,那一侧便是万丈深渊。
正是落蝶崖。
她叹了口气,靠上一棵大树,双肋岔了气,又酸又疼,她看了一眼依旧平静无比的谭禹泽,更是气,“我怎么越发觉着,跟着你才最危险?”
谭禹泽淡淡看她,“所以我才没有带知宣那个半吊子来。”
“那你带我这个连半吊子也不是的人来?”元黛快要抓狂,啊啊啊!她惜命啊!她不想死在这儿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好吧,其实她本来也就不在乎这个叫苏愿之的怎么样,反正她是那什么,鸠占鹊巢……罢了罢了,元黛认命,横竖现在自己的身家性命都在这个谭禹泽身上了,就跟着他好了,元黛昂头看他,问道:“那接下来怎么办?”
“还没想好。”
元黛一噎,“啊?”
“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元黛真的抓狂了,“我急什么你不知道?我急!我怕被误伤!”
谭禹泽尽力维持住冷漠脸,轻咳一声,“他们都是训练有素的死士,不会误伤到人的。”
元黛半信半疑,希望吧!真的是,自己还没活够呢,怎么能死了呢?
谭禹泽看她放心,哈哈一笑,“不过我忘了说,这个,如果我死了,他们一定会连带着,把我身边的人一块儿灭了口。”
元黛咬牙切齿,“谭禹泽,我……”想打死你。
谭禹泽哈哈笑起来,“好了,不会有事的,放心。”
“放狗屁个心!跟你在一块儿,死活不得安生!”
从头至尾一直沉默无言的羽禾忍不住了,“苏姑娘放心吧,公子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捉弄人,说明大抵胜券在握。”
就在此时,听得有男人吩咐身边人道:“老四老五你们两个去北边,老六你带几个人去南边守着,我们把他们包围了,看他们往哪儿逃!”
元黛只觉心提到了嗓子眼,她扶着身后靠着的树,“现在,我想,你应该是没有开玩笑的心情了。”
“现下的确是没有这个心情,但这情形还不至于多险。”谭禹泽看了看此时此刻变得胆小如鼠的某黛,又是一笑,“最多,晚几天回京。”
“那我知道,肯定得晚。反正,”元黛皱了皱鼻子,“我只要有命回去,其他的,都好说。”
空阔地上,四处杂草丛生。三面皆被包围,身后就是万丈深崖,面前,数十黑衣死士执剑缓步迫近逼来。元黛偏头看向谭禹泽,却见他依然是淡然的神色,嘴角似乎还略存方才未消的笑意。
他笑着,退后两步,忽两手一张往后倒去,跃下万丈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