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黛没功夫理他,她只觉疼痛之极,意识亦渐渐模糊了去。临近昏迷的半梦半醒中,朦朦胧胧见一红柄白面的拨浪鼓儿,于眼前摇摇晃晃,叮咚声响中,似又夹杂了谁如银铃般的笑音……
元黛并没有熬到第二波,其实只消半个时辰就可以捱过第一回,再有一炷香歇息,但鬼面却鬼使神差的把解药给她灌了下去。元黛这一觉睡了整整一天,再醒来时,冰冷的牢房里已经空无一人。
药效解了,身上便一丁点儿的不适也没有了,要不是唇上的咬伤还在,她都要以为自己刚刚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格外真实的噩梦而已。她勉力用手筋健全的左手支撑着坐起来,靠在木架上,静静的休息,又不知过了多久,鬼面来了。他换了一身白衣,面具也换了另一个青面獠牙,这样看起来,元黛竟觉得他看起来和善了不少。元黛拍了拍自己的脑袋,不是刚刚药的副作用把自个儿给弄傻了吧?
鬼面此时双喜临门,心情很好,连眉梢的洋溢着喜气。但正事还是得办。他微微一笑,随即魅就带了一个人进来,一个破黑袋子下来罩住了元黛的脑袋,一路就这样被当牲口一般的给拉了出去。
元黛已经养足了精神,于是很快的开骂,“喂!臭人妖!你要带我去哪儿?”
鬼面一愣,“人妖?”
“对!男不男女不女的臭人妖说的就是你呀!”
鬼面吃吃一笑,“是吗?想不到人妖还能有孩子,是吧春红?”
春红此刻的面色很凉,听到鬼面的话,她尽全力的挤出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笑容,“是,恭喜主子了。”
鬼面却是皱眉,“怎么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本座的大公子去了三年了,也一直没有女儿,现下里来了一个,所有人都该高兴,你这脸子拉的,什么意思?”
春红喉头一紧,她气啊!可她算什么?眼前的这个人于她来说是主子!就算她爬上了主子的床就算她有妾的身份也依旧改变不了她只能自称“奴婢”的事实!他在她那里过夜,第二天早上无一例外的,桌上都有一碗那熟悉无比的墨汁一般的汤药……
她跪下去,“主子恕罪,奴婢今天吃坏了肚子,疼的厉害,所以……”
鬼面眉头一紧,“麻烦!晦气!大喜日子……算了,回去好好将养。”
“自己的女人在嫉妒都听不出来吗?”寂静了许久的元黛在春红离开之后,冷冷开口。
“嫉妒?”鬼面觉得好笑极了,“嫉妒什么劲儿?嫉妒是因为爱,她一个买来的玩意儿……”
“你这样的臭人妖就活该断子绝孙了!老天爷瞎了眼才会让你这样的自大狂有孩子!春红也是瞎了眼才会对你有情!刚刚春红声儿都是颤的她说她肚子疼是为了早点离开,不想面对你……啊你干什么?”
鬼面把她扛起来摔进车里,然后理了理衣裳悠悠然上了车,随后元黛罩脑袋的黑布一掀……又被鬼面团吧团吧塞进了元黛嘴里。
鬼面很满意,“嗯,可算清净了,话说子书岚卿那小子是怎么忍受得了你的?他不是最讨厌吵吵闹闹的人么?而且你又不漂亮……啧,这么看来,其实,嗯,还不错,子书那小子不会是真看上你了吧?”
元黛还在为春红不平呢,她把头扭向一边。
“怎么,不信?你知道这是去哪儿的路上么?”
元黛翻了个白眼——我能看得到的不就这一间穷的连个车窗都舍不得装的破车厢吗!如果不是这样你也舍不得把我的头套拿下来不是!所以这里是去哪儿的路上,你不告诉我,我他妈上哪儿知道去!
“有人派人把血噬门裹了好几层。呵,难为他还能找到一半的地道出口,但是不够齐全,还是让本座出来了。不过,本座的目的就是和他切磋切磋,况且他已经‘诚心诚意’的堵了三日了,本座再不去,岂不是有违待客之道?”
血噬门?元黛模模糊糊的听着,却不忘吐槽。好没新意的名字啊,看来那些小说里的不假,江湖上人都直肠子,想名字都一个劲儿的追求凶狠,反而显得没有新意没有文化。
“行了,有什么疑问到地下去问吧,谁叫你倒霉遇上了子书岚卿。”
他把苏愿之嘴里塞着的东西扯了出来扔掉,嫌弃的摘下手套来甩了甩。手套没有了,露出修长的手指,皮肤上无一点斑点,如玉般洁白无瑕,这种人不带手套面具什么的,也的确难以服众……
“你……该不会和小妾同房的时候也带着面具手套吧?”元黛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
鬼面瞥她一眼,“小姑娘懂的真多。的确如此,只有我真的信任和真的喜欢的人才有资格看见我的真容……春红不是。”他忽然感觉心口空落落的,摇了摇头,撇开去不想,他又取了个黑布袋来,把她的头重新蒙上,“这张嘴很有用,等会还要你喊呢!”
“你到底要干什么?”
鬼面一笑,“就不告诉你。”
“你是小龙人吗?我还小龙女呢!”
但她的话却如同没有说一样石沉大海,因为鬼面并不打算理这个疯子。
然后,万分悲催的,元黛脚踝被绑牢拴在树上,手上也绑着,倒着。元黛脸上发热发疼,不会是要血管爆裂了吧!不行不行,我这辈子还没活够呢!俺不能死!没有救护车,就自己救自己吧!拼了!她努力的用这被束缚住的一双手撑着挪动着,头被蒙着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