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是挺讨厌突然加入她的生活让她不得安生的子书岚卿夫妇的,她本来怀着孩子舒舒服服的,皇帝一连没了几个孩子,膝下已然是无儿无女了,对她这一胎重视着呢,什么都看的紧紧的,她也不用防着什么,跟着走就好咯,可是突然有一天皇帝死了,虽然她也不喜欢皇帝,但是那个一直护着她的男人没了,换成了子书岚卿护着她的肚子,要杀不杀要活又不像的,反正她觉得挺异怪的。可后来和这位子书岚卿夫人搞熟了才发现,嘿,这丫头好有意思!
于是她们就成了闺蜜,顺理成章的。
“怎么样?”太后扯过边上宫女手里的扇子使劲儿扇了扇道:“慕容允瀚那儿准备怎么着?”
“您想怎么着?”元黛反问:“您一样也是受过慕容家荼毒的人。”
太后摇了摇头:“之前那孩子本来就是保不住的,打一开始我就知道,没了就没了。至于我姐那事儿,我觉着与其怨恨慕容允瀚,不如怨恨我爹,那样一个纯善的姑娘,是任你把她放在怎样的环境里,都无法改变其善良本性的,让她进宫,就是让她死。”
“可,做父母的,没哪个是真想孩子死的,不过是没想周全。”
“嗯,没想周全是一方面,利欲熏心,也是另一方面。”太后忽然笑了笑:“所以怎么说你家那位有考量呢!幼帝的母亲即为太后,有太后即有可能垂帘,垂帘则外戚当权——而像我这种,就算垂帘也不可能有大谋算,而且也不会任外戚当权,恐怕,我要教幼帝的第一件事就是提防他外祖呢。”
元黛有点儿摸不着头脑:“怎么每次提到你爹,你就一副仇人相见的样子?”
“也没什么吧,”太后抚了抚指间染的鲜艳的蔻丹:“就是,姐姐被害,母亲身死,外头的女人登堂入室,妾室上位,顶上那个是个不下蛋的母鸡,自她为主母后,全家再无男丁出生,唯一的女儿也是终日缠绵病榻,羸弱不堪,后来大哥参军再不得归,若不是我在宫中地位良好,我的弟弟,作为阖家上下唯一的儿子,根本就活不到现在,而且即使是这样,他这四年前前后后又受过多少次暗害,我爹却跟瞎子一样,从来没管过,没理过,一心泡在金子堆和女人堆里,一身的铜臭和胭脂味儿。”
元黛用手在脸跟前扇了扇:“噫!扑面而来的怨气!不晓得的还以为你厉鬼附身了哩!”
“被他逼的!”太后面上露出气恼的红晕:“前些日子他居然还派人同我说,我如今有这地位全是他的功劳?叫我不要忘恩负义,让我给他谋个更高的职位?他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