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房里处处都是刺眼的红,幸好熙悦因为奔波的晕车晕了几十个来回早已没了闹的力气,不然她压根儿就不可能老老实实待在这儿。依旧是琳琅五皇子跟着她,不,更准确来说,是看着她、押着她,来到了新房。
抑制不住的火气奔涌上心头:“琳琅的习俗便是一切都由小叔子代劳么?是不是等会儿夫妻之礼也干脆小叔子帮忙?”
不怪她气,从头至尾除了拜堂她就没见过那位二皇子,莫不是说,人家压根儿就没把她这个牺牲了幸福嫁过来的公主当回事儿?
五皇子依旧吊儿郎当的样子:“公主殿下慎言呐。”
“慎言?”熙悦冷冷道:“若本公主就不慎言,你又待如何?”
耸耸肩,五皇子往喜房里摆着的椅子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我当然不能怎么样咯。”
闭了闭眼,熙悦走到床边,坐下。
她现在不过一个远嫁的异国公主,在这里孤立无援,就是死了母国恐怕也不会怎么样,除非想要挑起战争,作为理由,所以,她现在除了隐忍,还能如何?
也不知琳琅这是什么蛮夷习俗,前来迎接和亲公主的并不是二皇子本人,而是其弟五皇子。要是陛下他老人家的亲生女儿出嫁,早不晓得要跳成什么样子!提起琳琅,大家多多少少都知道,其二皇子虽然脾气暴躁,但却是个有所作为的,而其五皇子,却更加有名,有名在哪儿呢?自然是其零作为,以及脾气怪诞,常年混迹花街,人称fēng_liú。本来嫂嫂和小叔子就理应保持距离,这也是起码的礼数,何况小叔子还是这样引人非议的性子,但似乎,琳琅忽略甚至极有可能是刻意的忽略了这一点。
回想起大殿上众臣神色各异的一幕,熙悦自嘲笑笑。也是哦,又不是亲生女儿出嫁,陛下当然不会说什么。而旁边那个真正嫁亲生女儿的那位呢,缩在陛下的依仗边儿上,垂着眉眼,更没丝毫的反应,可不,他这一表态,再多的不合适这事儿也得就这么揭过去。反正横竖着女儿都嫁出去了,甭管他曾经多喜欢这个女儿,现在也是别人家的了,往后都不会再回来,那管她名声好与坏,又同他有什么关系?
五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无声无息的出去了,再忍不住,扯下盖头,她掩面低泣起来。曾经被父母亲捧在手心儿里长大,爹爹指天誓地的说一定给她最好的。“我的女儿,自然是要嫁天下最好最尊贵的英雄男儿!”可真到了时候:“悦儿,顾全大局顾全大局!爹爹从小教了你多少遍你怎么还是这般不懂事!慕容永鹏固然好,可琳琅那边儿可是皇子!爹爹从前一直舍不得你嫁入皇室,怕你受气,而且皇权争夺必定有危险!可是琳琅不一样啊,女子当政之处,嫁给她们的皇儿自然是最好的选择!在家庭里女子为尊,你依然可以在那里做你的小公主,不是很好吗?”
是啊,琳琅皇子不涉皇权争夺,自然不涉成王败寇,也就不会牵连妻族,她的爹爹,自始至终只不过把这个女儿当成一个工具,儿时是使其愉快的工具,长大了就是可以嫁人,为其争取利益的工具。
“咚”的一声,喜房的门被人大力推开,一袭红衣的男人醉醺醺的摇摇摆摆,想来就是她要嫁的人。心底里涌起一阵恶心,熙悦猛地站起身,自行掀了盖头,往门外走去。
慕容永鹏说的对,她或许真的一直以来都是被误导,以为自己喜欢的人是他,但是至少她从来不反感慕容永鹏,而这个男人,莫说亲热,就是起码的远远站着看他一眼,心里都膈应的慌。
“熙悦公主殿下,”二皇子喊住她,一只手勾上她的肩:“花烛夜未过,周公礼未行,您去哪儿啊?”
一把拍掉他的手,熙悦怒斥:“你给本宫放尊重点儿!不然,小心本宫血溅喜房!”
“哈哈哈……”二皇子大笑:“看来熙悦公主殿下也不愿意嫁给我呢……不过,人斗不过命啊!”
恶心劲儿一股一股的犯上来,熙悦一把扯下头冠掷在地上:“那如果二皇子不介意新婚当晚新娘死在喜房里这件事对您名声的影响!那我也完全可以不介意!”
“没想到公主殿下却是个烈性子,倒与丘玥那老皇帝不一样。”
“本公主非陛下亲生,您身为琳琅迎娶公主的皇子,不会连这也没查清楚吧?”
二皇子一笑:“自然是查清楚了,但你是皇室血脉,就这一点足矣,琳琅迎娶的从来不是什么公主,只不过是拥有丘玥皇室血脉的一个女儿家罢了,两国邦交的筹码。”
“看来二殿下同本宫一般,嫁娶皆非情愿。”熙悦微微扬首:“那不若我们谈个交易。”
“什么交易?”二皇子似笑非笑的打断她:“你我做假夫妻的交易?”他笑道:“公主殿下未免太不了解男人!男人嘛,没几个不受yù_wàng控制。血气方刚的年纪,有接近女人的机会又怎么舍得放弃呢?公主殿下,本皇子可没有洁癖,您又长得这样漂亮,有大好的机会和公主殿下同枕而眠共行周公之礼,何故要放弃这大好机会,去谈一个怎么想都觉得是自己亏了的交易?您应该多少听说过关于我们老五的传言吧?常年混迹花街柳巷,却又装模作样的发誓一辈子非挚爱不娶。其实说真的,我们琳琅的皇子个个儿的都与他差不多!我可能好些吧,但也好不到哪儿去……公主殿下,您确定您还要谈这个交易吗?”
“你确定你要如此?我先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