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鬼目草三个字,我顿时忍不住“诶呀”一声,接着急急忙忙奔下楼梯,发现早上把我绑住的那个黑色大布袋还放在那里,急忙冲过去,钻进黑布袋一通的翻找,如果是从外面看起来,倒像是一只猪在布袋里面乱拱呢。
林梦儿和谛听见我脸色大变,自然也跟着下来了,可是我钻在布袋里面,看不见外头的情况,估计是他们看到眼前的一幕,不知该说什么好,所以就安安静静地守在那里等着我自己出来了吧。
只不过我现在一门心思全在之前的那株鬼目草上,也无暇去估计外面发生什么了。这个布袋不透光,又特别的大,钻进去之后一点光都看不见,我只有伸手进去胡乱摸索着,摸着摸着,我手上一凉,就摸到了枚硕大的叶片。
轻轻捏住叶片,我小心翼翼地从布袋里退出来,一边呼呼地喘着气,一边让林梦儿打开桌上的台灯,我就将那片近十寸长的鬼目草放在灯光下面,只随便看了几眼,就让我忍不住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在十里黄泉路上,彼岸花倾开遍地。一千年花开,一千年花落,几乎每一朵彼岸花下都生着一株鬼目草,以前听地府的小鬼说,这些彼岸花其实就是亡魂一生的回忆,每一朵花都是一段往事,每每回想,或是感伤落泪,或是喜极而泣,皆有泪珠化作花露从花瓣上滴落。
而这些或喜或悲的泪花露,自然而然就会打在花瓣掩盖的鬼目草上,而鬼目草的任务就是与彼岸花争夺往事回忆,无论悲喜,一概皆收,彼岸花往往舍不得欢喜的回忆,就只将悲伤的回忆分给鬼目草,故而鬼目草多悲,散发的气息就越发地诡异了。
花露是因,鬼目是果,彼岸花因欢喜成就自身的美丽,鬼目草因贪婪充斥世间的怨念。
鬼目草在地府也可以说是遍地都是,却因为自身的怨念,连最贪吃的饿鬼道冤魂都不会接近,此时我光是拿着这株鬼目草,心里便涌起一股股的凉意,身边的林梦儿和谛听似乎也不太愿意接近这株草,只站在一边远远地看着。
我又看了一会儿,忽然心生一计,从草叶的叶柄来看,这鬼目草摘下应该已经有一个月的时间了,而那个肖老汉的老伴儿也大概是在那个时间拍到的照片,如果尝试一下告魂,问问这株草的话,说不定可以得到什么线索。
所谓告魂,其实不是法术,而是一种通灵的法门,在师父黄心灵教我测算阴阳的时候,也顺便教了我招魂,告魂和命魂三种不需要动用法力的鬼术,以通灵血为引,默念咒语,再高声呼唤,不论动物植物,神仙凡人,只要血液的灵力够强,就能将他的灵魂召回来。
对于一般人来说,通灵可能是件难事,但是我本身就是身负神龙之息的龙族,通灵这点小事自然不在话下了。
想到这,我仍然盯着鬼目草查看,嘴上的话却是说给林梦儿听的:“梦儿,去楼上我的房间里头,把写字台右边上数第三个抽屉里面的银针抽一支给我。”
林梦儿听到我说的话,站在原地跺了两下脚,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还是没说出口,上楼去帮我拿银针去了。
没一会儿林梦儿就小心翼翼地捏着一只粗细刚好的银针下来,我接过银针,将近十寸长的叶片平铺在桌子上,然后右手执针,左手伸出食指悬在叶片上方,先默念了一遍阴阳诀,然后便将银针狠狠刺在了左手食指上头。
“嘶……”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十指连心,刺上去可不是一般的疼,不过再疼也得忍着,我将针放下,右手挪到左手食指上一摁,一滴嫣红的血便稳稳滴落在了眼前的叶片上面,血没有流散,反而是从叶片表面渗了进去。
只要渗进去,那就成功了一半了,我赶紧将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念叨着:“荡荡游魂,何处留存,三魂早降,七魄来临,收魂附体,帮起精神,天门开,地门开,千里童子送魂来,鬼目草魂来!”
若是灵力不足的,恐怕要念上十几遍才能召来魂魄,我却只念一遍,话音刚落,听灵轩中顿时掀起一阵阴风,吹得门边的风铃一通乱响,谛听本为地府神物,天生辟邪,此风一起,它就突然警觉了起来,一双眼睛敏感地看着四周。
阴风吹了一阵儿,听灵轩的大门突然好想被什么人踹开了一样,却不见有人进来,我知道是那个鬼目草的魂灵站在门外试探,便大声朝着大门处喊着:“既然已经到了,何不进来坐坐?你真身在此,又能跑到哪儿去?”
话刚说完,忽然耳边想起一阵嘈杂的尖叫,我下意识将自己的耳朵捂上,眼前却突然涌现出一道身影,那是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苍白着脸,殷红着唇,长长的黑发遮盖住了一半的面容,只露出一只眼睛,却和桌上的鬼目草一模一样。
魂魄现身了,却不说话,忽然伸出两只手来,指甲又尖又利好似剑锋,她刚一现身出来就扑向了桌上的鬼目草,我眼疾手快,将鬼目草捏在手里,她便红唇一抖,露出森白的一口尖牙,表情狰狞,似乎要将我撕碎了一样。
鬼目草魂正要朝我扑过来,身形却在半空中一滞,接着就趴倒在了地上,原来谛听见着魂魄居然要害我,立刻冲上来咬住了魂魄的左脚,绊住了魂魄。魂魄气急,想要回身教训谛听,却只见到谛听目眦尽裂,正张着嘴朝她大吼一声,她便被吓住,不敢动弹了。
只是吓住了魂魄,谛听似乎还不过瘾,大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