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整个村子的人都很高兴,有那年纪老的,便早早告辞回家;有那年纪轻的,推杯换盏,嬉笑划拳,俨然将吴宇的这座庄园当做了自己的一般,吴宇见到了也不恼,反而迎上去和他们笑作一团,反倒是新娘子张家小姐似乎困倦了,便早早回屋去睡,也不在意新婚第一夜是否同房。
等到第二天太阳初升的时候,院子里早就睡了一地的酒鬼,唯独吴宇还坐在一张桌子边上,喝了一整夜,却丝毫没有醉意,抬起一杯酒,再次一饮而尽,有看看四周围醉倒的人,忽然冷笑了两声:“哼,这一帮乡巴佬,果然好骗……”
又过了三天,那个声称和张家小姐私定终身的孟家小伙儿,死于家中,据医生说,死因是因为相思过度,再加上前几日偶感风寒,两病交加而死;
而吴宇的老丈人,那个张老汉,也在他们二人结婚后第三年生了疟疾,吴宇和张氏夫妻二人终日守护,悉心照顾,并且遍寻名医,老张头却始终不得好转,只过一年便撒手西去,但走时也十分安详,于是吴宇夫妻二人也成了远近闻名的大孝子……
……
“喂!停一下停一下!”
听到这里,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连忙朝着眼前这位将故事讲的绘声绘色的八十岁老乞丐摆了摆手:“你怎么嗦嗦地讲了这么许多?你这故事到底想说点什么啊?能不能简洁点?”
这一句,说的眼前那个老乞丐一愣,等老乞丐扭过头看看四周围,却发现除了我还在不耐烦地看着他之外,林梦儿和那只三尾狐狸精早就互相靠着在沙发上睡着了,化作白狗的谛听也趴在一边打起了呼噜,只是一只脚爪还摁在盛有肘子的盘子边上,好像生怕别人夺走了他的吃食一样。
“这个……这个……”
老乞丐有点不好意思了,挠挠头,无奈地笑了笑,“真是抱歉啊穆大仙,我,我二十岁那年是北大中文系的学生,讲起故事来就有些冗长了……不过,不过我讲的可都是我亲眼所见!穆大仙,只因为这事情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所以我想着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都讲明白,生怕遗漏了什么细节……”
“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听着这老乞丐讲故事,本已经十分困倦,想要睡过去了,可是刚刚老乞丐的一句话突然让我打了个激灵,“你说,这些事是你亲眼所见?”
老乞丐见我突然有了精神,也不知自己是不是那句话说得不合理,细细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嗯,没错,穆大仙,这些都是我亲眼所见,因为……”
“怎么可能?”我紧皱着眉头看向他,语气里面多了许多气愤之感,“你说的这都是一百二十年前的事情了,就算你今年八十岁,但是这件事还在你出生得四十年前,你说亲眼所见,莫不是在诓我?”
“不不不!大仙,我哪有胆子诓你?”听出了我的怒意,老乞丐慌里慌张地摆摆手,“我能亲眼看见,乃是因为,因为……”
“因为什么?”我倒想听听他要怎么解释。
“因为,因为……”连说了几个“因为”,那老乞丐忽然眼睛一动,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一样,慢慢抬起头,有些困惑地问我,“大,大仙,我有说过我今年八十岁吗?您是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