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乱如麻,百般不舍。却听到爹坦言忧心之事,以及桦帝欲悔亲之意,她彻底惊呆了。
她都忘了还有柔然和亲一事?原来她的劫在这里还有一难!当情不自禁泪流满面之时,连她都分不清是惊是喜?惊的是柔然使者已至,看来她是躲不过这场和亲的劫数。喜的是,原来她在他心里尚有一席之地,他居然为了她欲悔亲柔然。
赵子衿跌跌撞撞离开,踉踉跄跄回到房间,愁肠百结,枯坐一夜。待到天际曙光焕然大地,她整肃衣着,梳洗妆容,走出房门。站定台阶,仰头遥望,晴空碧云,她舒了一口气,迈步走向前院,那是赵越的房间。
御书房,桦帝俯首注批奏折,时而蹙眉沉目怒之,时而频频颔首喜之。不觉临到正午,他撇下尚未看完的奏折,起身出了殿门。日头正浓,灿烂耀目,他顿足沉吟,须臾,侧颜问道:“今日何人求见?”
姜公公想着桦帝今日罢朝不临,着令不见任何启奏之人,埋头专注批阅奏文。期间他轻叩房门入内禀告,桦帝肃严不言,许久,抬眸剜了他一眼,令他惶恐退出。
“回陛下,今早大臣们徘徊殿门,久久不肯离去,后经殿前护卫驱赶责令,方才散去。”姜公公微躬身子,垂下脑袋,尽量压低声音道:“柔然使者求见,先生也...”
“只不过一日罢了,居然都等不及!”桦帝负手举步,嘴角泛着冷笑:“朕倒要看看柔然有何能耐想耍大昼和亲结盟,嗯,对了,你方才说什么?先生怎么啦?”
“柔然使者正巧碰到先生,一块儿离去。”姜公公说的唯诺难安,声音愈加低沉。
“什么?先生也来了?为何不及时传报?”桦帝果然一怔,欲耍发怒,遂一转念,又隐去怒气,沉声道:“先生说什么?”
“先生对老奴耳语,文茵郡主已备妥当,请陛下择日和亲事宜。说着...就与柔然使者并肩交谈而去...”姜公公颤着胆说道,他可清楚记得赵越无奈的悲戚以及宿醉的憔悴。
桦帝倏地沉下脸,阴冷地盯着姜公公,似乎要从他头上那顶内监帽戳出一个洞。
姜公公心里暗叹,即便俯身低首,他也能感受到桦帝锐利如剑的目光,为太子那会儿,都以为陛下性情随了太后,哪知还是秉承先皇的脾气。这极端的怒火...呃,简直令人胆战心悸!
“先生是这般与你耳语的?”半晌,桦帝冷声问道。
姜公公答道:“先生是这般与老奴耳语的。”
“然后...便与柔然使者并肩交谈着...离开?”桦帝眸色更深,眯着眼,目光锋锐如刃更甚,似乎姜公公如实禀告令他颇为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