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玄煜微垂眸光,自顾自得饮酒,耳闻他们讨论激烈,却不再言语。
很快,两坛酒在他们的你一碗,我一碗豪饮之下底朝天了。
邱进与薛霖已醉醺醺东倒西歪卧在一旁,卫英鹏也已在半醉半醒之间,伏俯桌上,呼呼大睡。
风玄煜虽目光朦胧且有微意,心神却清醒透彻,吩咐兵士收扫桌上残肴,抬他们回各自帐篷休息。
他独自来到一座险峻峰顶,仰视皓皓月光,沉浸那一份揪心的孤独,至直天际浮现一线光芒,才跃下峰顶,扬鞭驰马而去。
邑王府,墨轩居。
苏漓若恍然凝视珠帘处,烛火照耀她的黯然神伤,而他始终没有出现。许是他潮湿的眼角,斑斑的泪痕,隐隐在脸上,震撼她内心深处,致使她惶惶不安,她不知这般反常的他接下来会有什么举动?同时她的心底无法阻止地涌动着担忧:他去哪儿?怎么还不回来?会不会出事?这些念头搅得她心生慌乱。
她步出内室,心神不宁地徘徊,几次欲开门出去询问,却硬生生压抑心头的执念,强忍迈开的脚步。
最终,她喟然长叹,过去打开门,门口夜影三人听到开门声,举目望来。一时间,苏漓若怔怔不知所措,半晌,嗫嚅道:“嗯...我以为小唯在外面...”
“哦,苏姑娘找小唯么?”夜影迎了上去道:“我去叫她!”
“不用了。”苏漓若叫住他:“夜已深了,不要惊扰她。”言罢,朝他们微微致意,缓缓转身。
身后,奈落适时出言叫声:“苏姑娘,请留步!”
苏漓若身子微僵,思忖片刻,回身勉强淡淡一笑:“奈少主,有事?”
“夜深了,苏姑娘还未就寝,是否担心庄主?”奈落踱步到她面前,目光炯炯有神注视着她。
“不是...”苏漓若被盯得一阵惊慌,顿时有些失措,言不由衷道:“我只是...只是出来找小唯...”
“苏姑娘为何这般惊慌?”奈落疑惑望着她:“庄主傍晚出府,至今未归,苏姑娘倘若忧虑,理所当然,却矢口否认,不知为何?”
“我...”苏漓若瞬时哑口无言,低垂眸光,彷徨无奈。
“奈某离府之前,苏姑娘对庄主尚且情深意重,不惜损伤心脉,逼出体内真气送还庄主。怎么短短一个月,苏姑娘竟然如此生分?”奈落愈发咄咄逼人,他一直怀疑她与庄主之间有事发生。
苏漓若惶然后退一步,心头痛楚缠绕。
“奈某离府之后,庄主居然身负重伤?且是一剑穿心。”奈落目光厉冽,沉声道:“放眼武林高手,尚无一人有这般能耐伤得了庄主,且如此之重!听说...苏姑娘当时在场,可否看清何人所为?”
苏漓若心头一阵绞痛,慌乱抬眸,触及奈落锋利如刀的目光,惊恐得浑身瑟瑟发抖。
“庄主可谓宠爱苏姑娘至极,难道苏姑娘耍护着行凶之人,置庄主性命不顾?”奈落皱紧眉头,她的惊慌失措令他心里疑云重重。
苏漓若踉跄慌乱关上门,隔离了奈落锋芒的目光,她倚靠着门背,缓缓滑落跌置至地,颓然掩面泣不成声,泪水顺着指缝流淌滴落。
她的脑海里赫然呈现:无熵剑顷光出鞘,他伸手拉住她的手,揽入她悬空的身子,紧拥入怀。而她手握出鞘的无熵剑柄,一剑刺进他的胸口,剑尖穿透肉骨,鲜血淋漓的哧哧声,此时声声揪着她的脏腑撕裂着,似乎那一剑刺入了她的心口,令她痛不欲生。
苏漓若颤栗地咬着唇捂着裂痛的胸口,汗水滂沱,瞬时淋湿了全身,她难受地蜷缩着,深深埋头,心底深处一遍遍责问自己:为什么?苏漓若你这么残忍?这么狠心?那么锋利的剑,一剑刺透他的胸口?他该有多痛呀?无熵剑是他用一半真气控制,为护你周全,可你...却用它来刺伤他的心,刺痛他的血肉!
苏漓若心痛到不能自己,泪水冲刷着娇嫩的脸庞,在这一刻,她忘了与他之间还有家仇国恨,父皇的血债。
她的心满是对他的愧疚心疼和挂念,不知哭了多久?泪水流了多少?她拥着自己颤栗的身子,疲倦的心灵,蜷缩在地乏力睡去。
天亮了。
小唯推门而入,听夜影说王爷一夜未归,她才敢不敲门进去。
踏入门槛,小唯惊叫一声,放下手中洗漱水盆,俯身摇醒她:“姐姐!姐姐!”
苏漓若茫然睁开眼,任凭小唯扶起她进入内室,“姐姐为何睡在地上?难道...是摔了?”小唯有些惊恐道。
苏漓若轻轻摇头并不言语,虚弱扶额片刻,待心神安定下来,方抬头问道:“什么时候了?”
“辰时了。”小唯开始动手为她梳妆。
“王爷去哪儿了?”苏漓若蠕动着嘴唇,良久,微颤着声音问道。
“姐姐不必担忧!”小唯回道:“听闷头驴说,王爷骑马离开,八成是去军营了。”
苏漓若哦了一声,便不再言语,待小唯妆梳好了,正要转身出去,苏漓若也起身道:“天气这般晴朗,我想去园子里走走!”
“姐姐身子可经得起?”小唯想起前天她的症状,心有余悸。
“无妨!”苏漓若轻叹一声,走出内室。
狼隐山。
风玄煜翻身下马,军营门口的哨兵定睛一看,认出是邑王!忙打发人禀告。
片刻,林全匆匆出来,抱拳道:“王爷,好久不见!”
风玄煜微微点头,进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