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静悄悄的,也不知道是隔音效果太好,还是南浩然已经睡着了,但是宣南奎在心底自我安慰是第一种。
宣南奎轻轻地推开门,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卧室里有些黑,没有开灯。
宣南奎的夜视不好,但是又不敢开灯,害怕将南浩然弄醒了,只能凭着感觉,一点一点往里面摸索。
卧室的的大落地窗已经被厚厚的窗帘盖住,不然还能投一些夜光进来,宣南奎也不至于走的这么艰难。
宣南奎有些气恼,这么看来自己是洗不了澡了,只能凑合下,明天早上起来洗了,宣南奎咬了咬牙,一步一步的往床的方向挪动。
宣南奎的夜视不好,但是南浩然的夜视却是有着媲美猫头鹰的称号。
所以宣南奎的一举一动,自然是一丝不漏的落入了南浩然的眼中,南浩然走到床的旁边,毫无预兆的打开了灯。
突如其来的灯光,使得宣南奎不适应的闭上了眼睛,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就看到南浩然就这么冷着脸站在床旁边。
“你,你还没有睡啊。”
宣南奎尴尬的笑了笑,表情有些心虚,眼神乱转着,就是不敢看南浩然的眼睛,心虚的宣南奎并没有注意到南浩然苍白的脸颊。
突然,一抹鲜红的血色就这么撞入宣南奎的眼球。
那还在往外滴血的手掌深深的刺痛了宣南奎的双眼。
几乎是下意识的,宣南奎就狂奔到南浩然的身边,看着南浩然还在滴血的手,想要伸手去触碰,可是却又怕弄痛了南浩然。
宣南奎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嘴里不听念叨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你痛不痛啊。”
看着这么为自己着急的宣南奎,南浩然的心情稍微好了一些,但是却还没有消气。
“死不了。”
南浩然淡淡的说道,没了以往的温柔。
宣南奎也顾不上这些了,满脑子都是南浩然那满是血的双手。
“对了,医药箱。”
宣南奎猛地一拍额头,想起来了南浩然的书房里面是有医药箱的,宣南奎火急火燎的走了出去。
南浩然也没有拦着,任由宣南奎着急。
宣南奎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了医药箱,回到了卧室,此时的南浩然已经半躺在床上,一脸虚弱的样子。
刚刚太过于着急,所以宣南奎没有注意到南浩然的脸色,现在一看,南浩然的表情简直白的吓人。
宣南奎也被吓得脸色白了白,直接走到床边,跪坐在地上,看着南浩然的手,
不知道怎么下手,或者是下不了手。
“怎么?不想帮我处理不用委屈自己。”
南浩然的声音很冷,也刺痛着宣南奎的心,宣南奎咬了咬下嘴唇,将眼底的酸意逼了回去,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
打开医药箱,轻轻扒开了南浩然的大手,南浩然伤的是右手,想着上次南浩然为自己挡的那一刀也是右臂,宣南奎心里就一阵泛酸。
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看到南浩然的手心时,宣南奎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睛,鲜血混合着玻璃碎片,整个手掌接近于血肉模糊。
“你忍着点,我先把玻璃渣拔出来。”
宣南奎低着头说道,不敢看南浩然的眼睛,害怕一看自己就会哭出来。
宣南奎从医药箱拿出镊子,稳了稳情绪,一块一块的将手掌中的玻璃渣拔出来,还好玻璃渣都是大块的,并没有什么小块,所以宣南奎拔的还算顺利。
但是尽管如此,当拔掉最后一块小玻璃的时候,宣南奎还是跌坐在了地上,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一般,额头上都冒出了冷汗。
南浩然全程连哼都没有哼一声。
“我要帮你清洗伤口了,可能会有些疼。”
宣南奎看着南浩然担忧的说道。
南浩然只是淡淡的合上了双眼,没有要理会宣南奎的意思,也仿佛察觉不到疼痛一般。
宣南奎只能咬咬牙继续处理伤口。
伤口不能进水,所以只能用消毒酒精清洗,南浩然的伤口这么大,用酒精那刺激可想而知,可是除此之外也没有其他的办法了。
宣南奎用棉签粘上酒精只敢一点一点的帮南浩然清洗,那轻柔的动作生怕弄痛了南浩然。
实际上,宣南奎倒是希望南浩然能够痛呼出声,但是恰恰就是因为南浩然着不冷不淡的态度才让宣南奎更加的揪心。
宣南奎不由的红了眼眶,有心疼也有委屈。
玻璃拔出来之后,整个手掌显得更加恐怖,看上去就很痛,更不要说实际上会有多么的痛了。
宣南奎再也热不住,炙热的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南浩然的手心。
南浩然的睫毛轻颤,虽然酒精的擦拭让手掌变得格外的热,但那也只是外层的感觉,实际上并没有多热。
但是宣南奎落在手掌心的眼泪却烫伤了南浩然的心。
南浩然无奈的睁开了眼睛,自己始终是忍不下心生宣南奎的气,只要宣南奎一服软,一掉眼泪,那么所有的事情都是个屁。
南浩然腾出那只没有受伤的手,轻轻的抚上宣南奎的头顶,很是温柔的拍着。
“我没事。”
低沉的嗓音犹如上好的大提琴一般,蛊惑人心,仿佛能抚平所有的伤痛一般。
可是,这温柔的声音却像是催化剂一般,本来还抑制得住的眼泪,疯了一般的往外涌了出来。
宣南奎再也忍不住轻哼出声。
“乖,我真的没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