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们也歪着头看那个从樽国来的小公主,躲在门后笑个不停,些许议论飘入叶微微耳中,格外刺耳:“她真的是公主吗?连我府上洗衣做饭的婆子都长得比她好看,真是难为楚三皇子了。”
“我听说樽国的女人一个月才洗一次澡,大腿上都是毛……”
“小声点,你就不怕她一会放狼咬你吗?你看那头大狼浑身都是白毛,瞅着可吓人了。”
叶微微坐在门边的台阶上,充耳不闻,踢开那对勒脚的绣花鞋,用白皙的纤足踩在白狼的后背上,将躺在阳光下打盹的它慢慢摇醒,白狼很享受主人为它的按摩,发出满意的低吠。
“毛毛,父皇他们走了……你说他们什么时候会回来看我啊。”叶微微轻声说道。
既然白狼不会说话,她注定只能自问自答。
“你说说他们不会来看我了是吗?其实我也是那么觉得的,无端端被人送来胤国,就像是丢垃圾一样……你知道吗?其实我一路上都很开心的,毕竟从来没有出过家门,楚三皇子虽然看着儒雅,我前脚刚走他就抱着一个女人在亲热,可伤我心了……还是个绣花枕头,还是个绣花枕头,上去比武大会没几下就被人赶了下去,毛毛你说我以后嫁给了他……会幸福吗?”
女孩苦恼地拖着腮帮:“毛毛你说我现在算是嫁过来了吗?我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认识,没有愿意和我说话,好无聊啊。那绣花枕头不知道跑哪里去,每天回来的时候满身是尘……呜呜,我也很想练剑舞刀啊,可是谢左哥哥公主不能随便舞刀弄剑,公主该有公主的样子?毛毛……公主该是什么样子的?”
“我好无聊啊……”女孩发出一声长叹。
“微微公主?”声音从背后响起,叶微微肩膀一颤,迅速穿好那对扎脚的绣花鞋,将手掌放在腹部,得体地站了起来:“你们是?”
眼前的少女让人眼前一亮,她身着一身浅色纱衣,肩上披着白色轻纱,微风吹过,给人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细致乌黑的长发披于双肩之上,黑发上还缠着几个小巧迷人的玉玲珑,略显柔美。洁白的皮肤犹如刚剥壳的鸡蛋,大大的眼睛一闪一闪仿佛会说话,小小的红唇与皮肤的白色,更显分明,她对着她浅浅一笑,酒窝在脸颊若隐若现,可爱如天仙。
叶微微不好意思地低下脑袋,感觉自己在她面前就像是丑小鸭一样。
“微微公主,我来给您介绍一下,这两位都是垂鹰菀里的丫鬟,日常作息上,有什么吩咐您可以找她们两个。”苏幼奴轻轻摆手,指着那位身材高大,仪态端庄的女子说道:“这位专门教导宫廷礼仪的教师庄先生,你要跟她学习日常练习礼仪。简而言之,分为谈吐、坐姿、站姿以及走路姿势。”
“庄先生。”叶微微对她还了一礼。
“这几位是皇宫御膳房的内厨,而且都是樽国人,微微公主想吃什么的话可以吩咐他们去做。”
“嗯。”
“而奴婢就是垂鹰菀的大丫鬟……也就是主事,想来微微公主还没在皇宫里看过吧,奴婢先为您梳个头……之后奴婢带您去转转,也好熟悉一下环境。”苏幼奴对她伸出手来,叶微微抹了抹掌心的汗,握着女人的手由着她带自己走进来竹林之中
叶微微住的地方就在垂鹰菀后面,一座小巧别致的院落,二人走进屋内,苏幼奴早已为她点好香炉,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镂空的雕花窗桕中投入细碎的光斑。叶微微细细打量一番,身下是一张柔软的木床,精致的雕花装饰的是不凡,身上是一床锦被,上面绣着两只戏水的小黄鸭,
叶微微眨了眨眼睛,这房间很明显被苏幼奴又装饰了一番,整体看着生动而凝炼,床榻上粉黄色的帐幔带着一袭一袭的流苏,随风轻摇,使那繁复华美的云罗绸如水色荡漾的铺于身下,窗外一片旖旎之景,假山水池,碧色荷藕,粉色水莲,风声穿过竹林的声音极轻,荡人心神。
“奴婢今日为您好好整了整房间,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公主殿下可以告诉奴婢。”她抓起铜镜旁的一把檀木香梳,将双手按在她的头发上,叶微微紧张了:“不用麻烦你了,我自己会梳头。”
苏幼奴没有在意她的话,纤细的指尖缠着她的黑发,她梳头的动作温顺且流畅,头顶上酥酥麻麻的,梳着梳着竟让她产生一丝倦意,她将头发分成两小股,接鬓而缠,相对于垂在头顶两侧,最后缠上两朵娟丽的头花,为她增添了些许可爱。
叶微微顺着铜镜看了看她,少女的神情是那样专注,一丝不苟地为她打理头发,叶微微对着女子心中产生了莫名的亲切,苏幼奴轻轻插上一根镂金簪子,退回了半步,叶微微看着镜中的自己,俨然和画卷上的典雅仕女般,庄严且体面。
“楚瞬召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鼓起勇气看着她的脸“殿下……其实是一个很好的人,微微公主您日后能嫁给他……那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气啊。”苏幼奴抚摸着她的长发,幽幽道。
“他具体好在什么地方?”
“他?”苏幼奴愣住了,其实她也说不出楚瞬召好在什么地方,和所有的少年般,他偶尔也会发一下脾气,总是丢三落四地找不到东西,每次闯祸的原因都会让人捧腹大笑。虽说他生在帝王之家,可他身上没有那种皇子子弟的冷酷苛刻与虚与委蛇,他不会看不起地位比他低的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地责骂谁,不会苛求对方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