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永利的压力更大,他将一切的过错推到这个还没有名字的孩子身上。
范敏的维护和反抗,激起了陈永利更大的怒火。
终于,有一天,陈永利带回一个妖艳的女人,他对范敏的爱已经消磨干净。
独自带着孩子的范敏开始承受所有的一切,这个坚强的母亲在人们的非议中艰难前行。
孩子渐渐长大,却没有学会母亲的坚强。
反而因为自己受到的嘲笑而责怪自己的母亲。
孩子只是孩子,他根本不明白母亲这些年所经历的苦难。
而他也注定只能用悔恨的泪水,来祈求母亲的原谅。
在孩子10岁那一年,范敏终于被生活压垮,在临终之际,她没有了这些年的坚持和倔强。
她给陈永利打去了电话,给自己的父母打去了电话,乞求他们能够在自己死后照顾自己的孩子。
已经有了自己家庭的陈永利一口否决,让范敏感觉到欣慰的是,她的父母同意了自己的乞求。
哪怕走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范敏依旧带着笑容离开。
只是后来的事情并不如她所安排的那样,在她父母接回孩子的第七天,孩子因为其他家人的嘲笑而离家出走,从此再也没有了音讯。
一晃十年过去。
当年关于毛孩的事情只是在人们偶尔的交谈中被人记起。大部分的时候,连毛孩的家人也不会提起他。
“明天是你姐姐十周年忌日,平常都没有烧香,今天必须去。”
范敏的母亲收拾着上坟所需的东西,有些严厉的开口。
范伟点点头,姐姐因为生了一个毛孩,让他们家成为了笑柄,当年还不到20岁的他也无法接受,现在十年过去,长大后的他对姐姐的怨念已经变成了歉意,对于母亲的要求自然没有二话。
“妈,你身体不好,就别去了,我带小强去。”
征得母亲的同意,范伟带着孩子范强和妻子张薇前往了姐姐的坟地。
坟地已经长满了枯草,几乎看不出有坟的样子。
看到这一切,范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们只在姐姐死后的第一年来上过坟,第二年因为父亲的过世,而忽略了姐姐,第三年母亲却得到一场重病,到现在腿脚都不利索。
至于后面的几年,随着范伟外出打工,更加没了时间。
好吧,其实范伟也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借口。
“唉,姐姐,我们来看你了,这是你侄儿小强,这是你弟妹张薇。妈腿脚不好,就没来了,这些年你在下面还好吗,我,我对不起你。”
范伟说着说着,不由得哽咽起来,张薇轻轻的拍着丈夫的后背,目光看向这没有墓碑的坟堆,正要说话,却突然咦了一声。
“咦,范伟,有人来给姐姐上过坟。”
范伟一愣,也看到了坟头处一堆已经熄灭的纸钱和蜡烛:“难道是陈家的人,不可能,那就是一家畜生。”
说完,范伟也有些疑惑,在记忆中,姐姐的朋友并不多,大多数因为她嫁到农村后失去了联络,一时间实在想不明白,还有谁会来给姐姐烧纸。
“不管了,我们开始吧,小强,来给姑姑磕头。”
……
半个小时过去,祭拜结束,范伟小心的等到纸灰熄灭,才再次躬身:“姐姐,我们走了,清明的时候再来看你。”
说完,发出一声叹息后,范伟带着妻儿向外走去。
刚走到停车的位置,范伟突然停下了脚步,目光看向不远处柳树下的身影:“姐姐?”
“啊,什么?”牵着孩子的张薇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询问:“怎么了?”
“没,没什么?”
范伟摆摆手,目光再次看向柳树下。
那里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裙的女孩,20出头的年纪,身材婀娜,一头长发自然的垂在身后,头发很长,还差一点就要拖到地上。
但这些并不是范伟关注的重点,他觉得那个女孩很面熟,就好像是记忆中,还没有结婚时的姐姐。
车辆缓缓启动,就在车辆走过女孩身边的时候,范伟再次看了过去。正好,女孩也看向他,那乌黑明亮的眼睛实在是太熟悉了。
“小心。”
张薇一句惊呼,将范伟从记忆中拉回,快速的避开车辆,范伟也不敢在走神,专心的开起车来。
但那女孩的身影,却如同烙印一般,深深的印入了他的心中。
甚至他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那女孩,就是姐姐的化身。
陈家村突发传染性疾病,一村男女老少死亡大半。
七天后,一个令人震惊的新闻出现,一时间邻近的数市人心惶惶。
这一切却没有影响到范伟,整整七天,柳树下的女孩一直出现在他的脑海中。
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他专门回了一趟老屋。
姐姐范敏和家人闹翻后,还在世的父亲将关于姐姐的东西都放在了乡下老屋。
请好假,范伟马不停蹄的赶回了老家,当他翻箱倒柜的找出关于姐姐的资料室,一抹震惊出现在了他的脸上。
已经泛黄的照片中,那个记忆中有些模糊的姐姐渐渐清晰。
而在柳树下看到的那个女孩,和照片中的姐姐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那头长得过分的长发。
范伟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姐姐,姐姐是你回来了吗,陈家那些畜生是你杀的?”
两行清泪流出,范伟不能自已的哭了起来。
一个小时候,范伟才渐渐的收起眼泪,小心翼翼的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