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思齐躬身应到:“回公主的话,四公主原本不过是受了风寒的咳嗽、发热等症状,微臣便按着清热止咳的法子医治,不想没过两天,不但一点好转的迹象都没有,四公主竟渐渐昏睡了过去,到如今都未清醒。微臣医术不精,实在不知究竟是何症状,也是忧心的很。”
宛湘宁听了,便往纱帘里去,看了看宛佳宁。
只见那小小的人儿紧闭双目,静静地躺在卧榻之上,一双精灵闪动的眸子如今已看不见了,若非她的小脸上尚余一丝红晕,依稀尚能听见她轻微的呼吸声,只怕众人皆会以为她已经故去了。
宛湘宁侧眸见在一旁细心为爱女擦拭双手的和嫔,轻声问道:“和嫔娘娘可也怀疑此事与我有关?”
和嫔一怔,回眸看着她,细声道:“臣妾并不怀疑此事与公主有关,公主从前对佳儿并不甚关心,却也不会刻意刁难于她,而到后来,公主对佳儿日渐亲厚,公主对我母女并无所图,想是真心喜爱佳儿,佳儿对长姐亦是愈加依赖了。这些,臣妾平日里都看在眼中,又哪里会怀疑公主呢?只是…”她又侧眸看了一眼宛佳宁,忍不住红了眼眶,声音亦有些哽咽,“只是如今见到佳儿如此模样,让我这个做娘的如何能不心疼……”
宛湘宁心里一暖,柔声又道:“既如此,也请娘娘放心,我定会想法子让佳儿醒过来的。”
和嫔如今已是无计可施,听宛湘宁如此说法,倒似是心里安稳了一些,颔首道:“多谢公主。”
又陪着和嫔为宛佳宁擦拭了双手与小脸,安慰了她几句,宛湘宁便起身回了正殿之中。
细细想了一想,自她进殿以来,出处了宛俪宁与宛瑶宁之外,在场众人并未开言讲过一句话。不过再想也是,沈贵妃想说的话都已借着宛俪宁之口说了出来;宁妃与宛钟宁且不说本意如何,素日里给人的感觉便是安静且怯懦,自然不会多说些话;而耶律清虽然也在场,但终究是个异族公主,对启国皇室的家务事,自然也是不便开言的。
正想着,她又听见袁思齐对乾德帝道:“皇上,微臣惶恐,想是微臣医术不精,至今未能让四公主醒来,还请皇上责罚。不妨,再请太医院其他几位太医一试,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乾德帝还未开言,苏皇后便在一旁道:“袁太医的医术,大家是有目共睹的,在太医院稳居榜首,若连你都没有法子,只怕让其他太医过来也是白搭。”
乾德帝轻轻叹了口气,点头不语。
袁思齐下拜,口称不敢,一时间竟老泪纵横。
宛瑶宁听了,轻轻咬着下唇,似有话说,却又立在原地,踟蹰不语。
苏皇后细心,一眼瞥见了,便柔声问道:“瑶儿,你可是有话要说?”
宛瑶宁福身一礼,忖了好一会儿,才迟疑着开言道:“儿臣在万佛寺时,曾见许多百姓身患恶疾,大夫无力救治时,便让人抬着去万佛寺,请朗清大师为其医治,”她微微垂眸,又道:“那…那朗清大师似乎是医疗圣手,能解许多疑难杂症。”
宛湘宁一怔,侧眸看着她,见她面色染上一丝红晕,一双明眸却莹莹剔透,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宛瑶宁继续道:“儿臣想,若是袁太医说此症与普通病症不同,可不可以请朗清大师入宫为佳妹妹瞧瞧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