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先生举着灭神棍没动,我左手上的降妖符也没有按出。但这并非代表我们就任树精宰割,只要树根没要了我俩的命,我们随时可以强势反击。
树精驱动着树根把我们的脚缠住后,见我们居然没有反抗,那些围着我们的根须便没扑上前来,有些诧异地问了句:“怎么了?难道九宫门的人也只是嘴上厉害,不敢跟我动真格吗?”
我见他住手了,心里一阵轻松,看着那被我用汽油烧黑的树干笑道:“我刚才就说了,为了收拾你一个妖怪而耗费我们的法力,那可有些不值!你刚才也请来了天地之力,早已惊动了天地神仙,以后的日子怕不会像过去那几千年一般地安稳了吧?”
“你们……”那树精既生气又无奈,那张人脸映在树干上后,也是同样的表情,怔得一下后才有些恶狠狠地叫道:“就算穷我一生之力,让我根基断尽甚至不留一片叶身在世,我也不会放过你们!”
戚先生对我的表现还算满意,跟着笑了句:“此时我师徒俩要走的话,你法力再高恐也留我不住!除非你有胆量追我们下山。不过那样的话别说我出手,我这未成年的小儿也可轻松让你变回一棵毫无知觉的枯木。”
树精慢慢地从树干上挤了出来,大白天的见一棵树里真真实实地钻出来一个人,让我不禁有种如在梦中的感觉。让我没想到的是那树精幻化成人之后居然是一个很俊美的小白脸,那幅尊容竟不比任何一个明星长得差,看起来也很年轻。
而且他幻化成人形后语气神态也不似刚才那么凶了,双手向我们一个作揖后,不卑不亢地一边走过来一边说道:“老先生,你讲的我承认!但有一句话你讲错了,应该是如果我要灭你们的话,就算是你们的祖师爷来此,也休想再下山去!既然天都要灭我了,你觉得我南青良还会放你们下山吗?”
如果是对付一棵几千年的老树,我觉得戚先生讲的也确是实情,可这树精幻化为人后,那他南青良的话也有道理。
要他真是十恶不赦的妖物,我们没有选择,奋力灭了他也就是了!但从他对付我们的手段来看,他又确实不是害人之妖,再说这勐宋镇好歹也算是戚先生曾居住过很长时间的道场,几十年来连他也未曾听说过妖物害人的事呢。
对于我来说,南青良曾助我暂时控制住谭一智,虽说他百有意帮我,但说起来始终都于我有因。
所以听了他的话后,我也就不再逞那口头之快,只微微笑道:“南大哥,别的不说,我师徒俩不能下山,但要护个元神总还做得到,而且就算我们跟你拼失了性命,十八年后我们又是一条好汉。至于你嘛,管你是三千年还是五千年的修行,怕就看不见明天的太阳了!”
不等他回话,我接着说:“妖不存人世,这天理你自己也懂,那可是无关善恶的!今天就算我们不来为难你,天理不管于你,但三五年、三五十年直到再过千年呢,你敢保证没有第二个我们出现吗?”
见南青良似有所动,我趁热打铁劝道:“现在你行迹已经败露于天地,看似灭顶之灾,但却也是你得成正果之机。只要你散了妖气,好好安生做你的古树,那我们就向众神替你作法加敕,让你可以在方圆行动三日,相信要让万众生灵来膜拜一棵灵气古树,对你对我们都不是难事!”
南青良面带异色,惊奇地问我:“你……你的意思是让我不做妖了,来做人间神灵?”
戚先生插了一句:“世间山神,十有**前世都是生灵,得了灵气后修行得正果,最后便被天神加敕降恩,造福一方大地。像你这种树灵,由妖变仙的好像也是不少呢!”
南青良是越听越喜,喃喃地说了句:“要真能享受人间烟火,别说散了我的妖气,就算是把我这千百年来收留的阴物全部遣散,那我也是心甘情愿的……”
这山上有阴灵无数的事,我们师徒是早就知道的,但我仍做出一幅惊奇的样子问道:“什么,你收留得有阴灵?”
南青良有些得意地笑道:“否则以我一棵没有魂魄的老树,哪敢说出刚才对付你们的那些狂言?别说闯来这山头的修行之人不少,便是普通常人,惦记我这棵老树桩的人也大有所在,我怕惊动上天而不敢用妖家神力,就都驱使那些阴魂打发。”
戚先生和我相视一笑,对那南青良道:“那好,既然这里有阴魂,我们却更是非管不可了!南前辈如果愿意,就珍惜这三天时间吧!大年初三一早,我等前来,如果真如你说,那我们就来加敕作法,给你安放神位!”
我向着南青良拱了拱手,但还是把该放的狠话放了出来:“大年初三来了后,要是还有半分妖气,我们不会上山,只会做一次山火的纵火犯。但如果你真愿意舍妖向神,那么安神的事我们自不会失言。”
说完我便跟着戚先生一起转身,南青良不但没有再行阻拦,反而用那树根一路在前面给我们扫除荆棘杂草,让我们难得地享受了一番贵宾待遇。
“托李老君和姬祖师的福,没想到那老楠木比我预计的道行要高得多,如果刚才真的拼起命来,虽说真能除掉一妖,只怕九宫门的借命传承也真的给断了!”一直回到望月居,戚先生才无限感慨了一句。
但感慨完毕后,他却一把将我抱起,像个兴奋的小孩一般转了个圈,欢喜地大声叫道:“大喜呀!没想到你去沾个女鬼的因果,却换来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