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府自是大气无比,府中雕梁画栋也是别有一番风味,只是门可罗雀的景象和七皇子府的门庭若市一比较,只会显的凄凉万分,陆灵溪就站在那栋屋檐下,纤瘦的身子更加单薄,不管怎么样,自己总该来送她一程的,但能说什么呢,宫南昱因宫南风命悬一线,差点丢了性命,而宫南风又因这事被贬流放,究竟谁该恨谁?
如今她与陆灵溪的身份不可谓不尴尬,只是陆灵溪却好似并未想到这一点,看到李韵莲来了,遣走了下人,僻静的回廊里只有她落寞的身影和李韵莲欲言又止的犹豫。
“事到如今,没有人可以帮我了。”说着陆灵溪从身上取出一个刺绣精良的香囊,放在手里反复摩擦,动作轻而柔,眼中却泛着泪水,那一瞬间,千万种思绪在心中流转,却抵不过眉目间那抹浓到散不开的痛楚,“莲儿,我只能相信你了。”
总以为陆灵溪是把什么都放在心里,对任何事都淡然的女子,可此刻看到她颤抖的双肩、抑制不住的哭泣声,才发现她隐藏的太多,压在心里的也太多,心是苦的,悲痛亦是苦的,只是她还能帮她什么?事到如今还能帮她什么!
“我以为我可以把这个香囊亲手交到他手里,却总是没有勇气给他,他也从未给过我这个机会,只是……这一走,怕是这辈子都没机会再见他了吧,只希望你能替我转交给他,就让我最后任性一次吧,就这一次了!”终是强忍着说完,再也说不下去,身子顺着玉柱一点点滑下,脸上布满了泪水,那该是对一个人爱到了怎样的极致,才会如此悲痛!
李韵莲抬手拭去了眼角悄悄滑落的泪,这样的陆灵溪让人心疼,围场狩猎一事太突然,而如今她要跟随宫南风远离京城,或许真如她所说,可能一辈子都回不来了,在京城里,就算与他没有交集,起码还能知道有关他的消息,知道他过的好不好,偶尔还能见他一面,可将来,他们天涯两方,她失声痛哭,心怎么能割舍的下!
“我会帮你,他是谁?”尽管心中已猜出十之**,但不亲耳听到那人的名字,她终是无法确定。
陆灵溪却自顾自说着,“第一次见他是在皇家宴会上,那场宴会是皇宫中举行的最大的一场宴会,所有的大臣的家属悉数到场,我们这些小孩子自是无比高兴的,就是在那场宴会上,我认识了你,认识了他,小小的你还真是可爱,看着皇上的众位嫔妃,你说你将来要找个一心一意爱你的男人,只能爱你,我惊讶却也欣赏你的勇气。他是整个宴会上耀眼的星辰,出色的样貌,温润的笑容,独有的魅力,少女的心就在那时悸动了吧。”
李韵莲烟波流转,那场宴会,她好像也有印象,十几年前了,那次她们这些小孩子都玩疯了。
陆灵溪的声音逐渐有些飘远,只有泪水还不停的在脸颊流淌,“那时他父亲还只是大将军府的幕僚,职位并不高,有好几次我都偷偷跑去看他,只不过他从未发现,又一次皇家宴会,我又见到了他,我以为我足够骄傲,却还是走到他跟前和他打招呼,他却连头都没抬一下,而他身边的小女孩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那是林大将军的女儿,叫林訾毓,整天跟在他身后,你应该知道的,五年前因谋反案全家死于牢中大火里的那个。”
李韵莲怔怔的听着,果然是澹台熠没错,那时熠哥哥正在给她讲诸多稀奇事儿,谁知有个女孩偏要过来和他搭讪,熠哥哥便不再讲了,她这才不满的抬头瞪了她一眼。那时小、心思也单纯,哪能想到那么多啊,还记得陆灵溪走后,澹台熠问她是不是讨厌刚才的女孩,她不满的点了点头。
现在想来,心中不免有些自责,人生还真是奇妙,宴会上无意中的举动,却间接促成了今日的错误,也许从她点头那一刻起,熠哥哥对陆灵溪就没有好印象了吧,从小澹台熠就那么疼她,只要是她喜欢的,他就喜欢,她不喜欢的,他便不再喜欢,若他和大哥不对自己那么好,自己还能懂事一点吧。
见李韵莲怔怔的表情,她有些自嘲,“很悲哀是不是,自从那个叫林訾毓的女孩死后,他就变了,连笑容都是假的,这些年,我默默陪在他身边,他却从未感受的到,他的心好远、好远!”
陆灵溪蹲在地上,双臂环在一起,心疼又落寞,李韵莲也蹲在她身边,伸手环住她的肩,把她搂在怀里,如今再说什么也是徒然,这些话陆灵溪一定是在心里压了很久了吧,说出来也好,那种压在心中十几年的痴恋一下子涌了出来,所有的泪也要在此时尽数流干吗!
回到王府,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袖中还紧握着陆灵溪托她交给澹台熠的香囊,明知道结果是什么,陆灵溪还是毅然决定把香囊交到他手中,是太傻,还是爱的太深?
自在五年前那场大火里逃生后,很多事她都忘记了,是选择性的不去记忆,除了印象最深的那些人和事,其余的她很难再记起,可如今经陆灵溪的一段回忆,那些不愿记起的事又充斥在她的脑海,让她觉得一阵胀痛。
澹台延那时还只是将军府的幕僚,一家人都住在将军府中,从小林訾毓就一直跟在澹台熠身后,像个小小的跟屁虫,澹台熠从小就特别受欢迎,无论什么事他都会做的很出色,所以她喜欢什么事都交给他做。
那次是她第一次参加皇家的宴会,宴会上有宫南昱还有慕容凌,她和大哥还有澹台熠坐一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