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头领看到拓跋史蜀的反应,不由得是愣在了当场,从他跟随在拓跋史蜀身边的时候开始,就从来没见过拓跋史蜀如此的失态过,于是便是迟疑了一下问拓跋史蜀说道:“拓跋大人,城上的汉人已经有些支撑不住了,咱们马上就要攻下城墙了,现在撤军有些不合适吧?”
拓跋史蜀听到那个头领的话,便是不由分说的一脚将那个头领踹翻在地,随后对着旁边的人吼道:“鸣金收兵!立刻!”
旁边的人见拓跋史蜀恼怒不已,于是便是不敢再多说什么,便连忙操起大锤,重重的在铜钲上敲了几下,一时间铜钲的响声响彻整个战场上,在所有人的耳边回荡着。听到钲声的西域军纷纷的欢呼呐喊着更为卖力的抵抗着东突厥人,正在进攻的东突厥人则是分成了几个派别,有的想要一鼓作气的攻下武威郡,有的想要听从军令收兵回营。有的人想要再鼓起勇气进攻,有的人则是正在云梯上进退不得的境地之中。顿时突厥人进的阵型便是被自己人搅得混乱不已,进退不得的军队被自己人搅成了一锅粥。
庄伏狄也听到了东突厥人鸣金的铜钲声音,随后又看到东突厥人进攻的势头稍缓,便是知道自己的赌博赌赢了。先前在得到了况,长城守备军使用火瓶将突厥人的攻城器械焚毁殆尽,又用火瓶烧了突厥人的连营之后,庄伏狄便是做下了一场豪赌。他先是将城中的精锐调了出去,故意做出武威郡防守空虚薄弱的样子给突厥人看,随后又趁着调兵混乱的时候掩护着薛举的援军在城外一地潜伏了起来。
如此安排的话突厥人定然会在前线上撞个头破血流,随后才会想起来武威郡防守薄弱的情报来,在转头调兵前来进攻自己的武威郡。等到突厥人明白过来的时候必然已经陷入前线军队赶回来支援腹背受敌的境地了,到时候东突厥人只能选择全力一搏的继续进攻武威郡,到时候庄伏狄自己就可以以自己所在的武威郡为诱饵,牢牢地吸引住东突厥人的军队,从容的布置外围的军队包围住这支东突厥人的军队,然后到最后决战的时候庄伏狄再以武威郡内的军队作为内应,以外面包围圈的军队作为主力,中心开花彻底击败东突厥人,如果运气好,甚至可以直接一举歼灭掉这支军队。
当然庄伏狄的计划中也考虑到了武威郡的防守力量被抽调的太多,导致可能防守不住东突厥人的凶猛进攻,所以才命令匠人打造了许多用墨汁为主体调制的瓦罐,瓦罐中的墨汁已经被调制的如同火油一般无二,除了不能燃烧以外,余下的与火油一样,庄伏狄赌的便是东突厥人在长城防线下被长城守备军吓破了胆,草木皆兵的不敢冒险继续进攻。
但是这种方式只能用一次,多了就不灵了,毕竟东突厥人也不傻子,而且拓跋史蜀更是一个人精,所以一次的奏效便已经是上天保佑了。
不过这一次上天确实是在眷顾着西域军,拓跋史蜀被长城上的火瓶留下的心理阴影明显超出了庄伏狄的预计,所以火瓶刚刚丢下没多久,突厥人的阵型便是直接的开始混乱溃散了起来。
庄伏狄一扫前几日的焦躁,站起身对着城内的士兵说道:“告诉李大人,他们可以出击了,让他们游动起来,不要在一个地方逗留太久!他还欠我一顿酒宴呢,可不能就这么死了!”
庄伏狄又扭头对一旁的军枭说道:“告诉城外的军队,收网。”
军枭点了点头,随后来到了城楼上最高的一个露天平台,点燃了放置在地上的炮仗。随着一阵母炮爆燃的声音响起,将里面裹挟的子炮送上了天,随后子炮就在天上炸响,响彻整个武威郡的天空。
李文正准备抬头看了看天上,问一旁的军枭说道:“那就是你们的联系方式?还挺别致的啊。”
那个军枭此时正在整理自己的盔甲,在听到李文的问话之后便是抬起头点了点头说道:“是的大人。”这名军枭是庄伏狄派来协助李文的,负责李文所带的军队与指挥部的联系,毕竟有些东西只有军枭自己才看得懂,弄的明白。
“哈哈,小伙子们,随我出击!开城门!”李文豪气冲天的说道。
城外的一处荒废的村落里,一个耄耋的老者听到了天空中传来的炮响之后,便是拄着拐杖颤颤巍巍的走回屋中,在关上门以后,便是猛地直起了身子,将贴在脸上的胡须扯了下来,用一种特殊的节奏敲了敲屋中的墙板。最后墙板一翻,显露出了里面密密麻麻身着盔甲的士兵。
耄耋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率兵前来支援的宗罗睺,他带着一部分的军队就在武威郡外围的十几个村落中潜伏了下来,庄伏狄早早的就在这里修建了无数的藏兵暗室,此时藏纳宗罗睺带来的援军便是绰绰有余的。
宗罗睺带他们走到院中以后,又从地窖中牵出了马匹分给他们说道:“你们分散开,两人一个目标,分散开走。务必在半个时辰内通知到所有的部队,午时一刻准时发起进攻。”
随后看着远去的传令兵们,宗罗睺便是拿起自己的盔甲穿戴了起来,虽说已经身为一方掌兵的统领,但是他始终都是不习惯被人服侍,一直都是自己身体力行的穿戴盔甲,战前更是如此,他觉得只有这样穿上的盔甲才能让自己放心,同时也可以让自己紧张的心放松下来。
宗罗睺一件一件的穿着盔甲,随后又巡视着看自己身边的亲兵们整理盔甲准备作战,偶尔有亲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