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道士终于乐了!
伸手轻轻在小女孩头上抚摸过,心中说道:“好一个十两!一两给养育之父,一两给生育之娘,一两给教导师父,还有一两给恩人!余下的六两,是银子,亦是风骨啊!”
——
水蓝色的长裙,亦如初见时的动人。
如水的明眸,如柳的眉。几分慵懒,几分撩人。
然而,今日的她。不知为何,脸上再无往日的妩媚笑容。更多的,还是一种解脱心中某道枷锁后,而由衷呈现出来的顺心笑意。
只不过,此时在她脸上却蒙上了一块轻纱,正好将她大部分笑意遮掩而去。
她没有行走在宽敞的官道上,而是在心中揣测着陈一剑所会去走的道路。然后就这般,不急不缓的沿着他走过的道路,远远尾随而来。
女子走的很慢,甚至有时觉得走累了。她就会停下前行的脚步,找一处干净,且适合下坐的地方坐下休憩。然后从腰间取下一只精致的小酒葫芦,一边看着周围怡人风景,一边小口小口喝上那么几口。
或许是就着山中美丽的风景,原本只是打算喝三口,就将酒壶挂回腰间的女子,却不由又多喝了三口起来。不过她再不同往日那般,说好只是多喝三口,最后却将一壶酒全部喝光。
微笑着将小酒壶举在耳边,摇一摇其中的酒水,听一听是否还够喝。在确定不仅够,还够她喝上好一阵子后,她才将酒壶重新的挂回腰间。只是那只握着酒壶的手,却并没有离开。
一双含水的秋眸,随意落在远处一的一座山峰上。如玉的纤细手指,松开精致的酒壶,轻轻拍打而起。没有规律,更没有音律。
忽然,女子抬起另一只如玉般的小手,将脸上那块轻纱揭去。
一道狰狞的伤疤,蓦然从她左脸上显现而出。不是很长,但却很宽。因为伤疤是不久前刚留下的,所以上面仍还结着痂,暗红色的血痂。
若是换成一般女子,在最心爱的脸颊上留下这么一道疤痕。估计她早就痛哭的流干泪水,哪里还能像此时的她。不仅有欣赏风景的闲情逸致,还能就着风景喝上几口小酒的雅兴。
但她终归也是一个女人,问世间又有哪个女子,愿意看到自己美丽的容颜上,兀自多出这么一道伤痕来呢?别说是这么宽的伤痕,就是那只有她们头发丝般细小的伤痕,她们心中也不会愿意有的。因为对于她们来说,拥有一张美丽无瑕的容颜,是她们做梦都在想的事情。
不然,你以为市井街边,那些贩卖胭脂水粉的商人,为何会绞尽脑汁,也要去捣腾这种小玩意啊。因为他们心里很清楚,女人天生就有着一颗追求美丽的心。而世间最好赚的钱是什么,不就是女人的钱吗!在她们眼里,只要能帮助她们变美丽,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她们也会心甘情愿的。
很显然,那些前天不足,后天靠着在脸上大肆涂抹胭脂粉的人,便是这种心理。
所以当女子的手触及到脸上的伤痕时,就算她早已做好心里准备。此时她的整个人,也不由的有些颤抖了起来。
望向远方山峰的明眸中,渐渐泛起一丝晶莹水雾。
拍打在酒壶上的玉手,有些僵硬。
带着哽咽,她有些自言自语起来:“该死的赵匹夫,下手竟然这么重。难道你不知道我是女人,最在乎的就是这张脸蛋吗。谁说天下女子嫁人后,便会轻视自己的容颜?真要是这样,你怎么不说说你家娘们,都一大把岁数了,还往自己脸上抹胭脂。还每次都抹那么多,真当这玩意是抹的越多才越好看啊?真要是那样,世间还评什么美人榜,直接改名胭脂水粉榜不完了。真是缺心眼!”
说到这,女子有意顿了顿。忽然,她脸上有笑容盛开。可这个笑容,却怎么看,也不像是她在笑。反而,更像是她在哭泣一般。因为,在她的笑容中,更多的是一份叫做无奈的情愫。
笑着笑着,女子再次自言自语道:“这下算是彻底撇清关系了,以后我秋巧就是我秋巧,与你那秋家、雷家,便再无半分钱的关系了。你们雷家,也不要说我秋巧什么是什么薄情寡义之人。我秋巧嫁入你们雷家至今三年,该做的事,该敬的孝。我秋巧自认没有落下一件,我问心无愧。至于秋家……我更没有亏欠你们什么。当初你们为了维护秋家的利益,让我嫁入雷家,促成秋、雷两家联姻,我也答应了。这些年下来,你们从我身上,也已经收取了不菲的成效。所以啊,你们对我的那一点点养育之恩,我也算是还清你们了。”
山风轻抚,吹起她耳鬓的一缕秀发。
良久的言尽无声,让她心湖上泛起的涟漪,渐渐趋于平静。
可是,涟漪易平思念又当如何呢?
尤其在她说完这番话后,脑海中浮现而出的那个白衣身影。
女子有的脸上,有些痴呆。
这次她没有小声的自言自语,而是从大石上蓦然站起。将双手拢在嘴边,当成扩音的工具。仰起曾经愿为重担低下,如今却骤然不可一世的高傲头颅。对着蓝天白云,万里山河。朗声呼喊道:“陈一剑,你这个王八蛋,你这个怂包蛋。你给我听好了,我!秋巧,现在心里好想你,好想你。你知道吗?我真的,真的好想你啊!你有想我吗?”
回荡在山川流水的声音,带着女子心中的思念,久久不曾落幕。就好像它们已经从女子的声音中,听出了那份深刻的思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