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看着她的神情,她似乎对自己泼了顾念一脸水的样子十分不在乎,或者说挺满意的,有种出了口气的感觉,通身都觉得舒畅极了:“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连戏都听不懂,你知道什么叫角儿?”
顾念先前和何平戈你来我往的,玩的还是有点开心,这会这一杯冷水浇下来,倒是把她的火气浇上来了。
她打出生到现在,也有二十多年了,还是头一回被人泼了一脑袋水,尤其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忍不住的,她当即便冷笑了起来。
腊月寒刀,初春化冰,也就不过如此了。
顾念伸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侧头把唇边的茶叶梗也吐在了地上,面对婉儿的质问,她连一个字都没吐,直接向腰间拿了枪出来,正对上婉儿。
婉儿被这吓的失了声,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而顾念看着她这幅样子倒是笑了,抬脚踏上了茶几,顾念在茶几上蹲下来,伸长了胳膊把枪口一分不差的贴上了婉儿的脑袋。
她甚至是带着笑的:“你说我算是个什么东西?嗯?你他娘的又算个什么玩意?”
她说一句,就拿这枪在婉儿的头上戳一下,实打实的铁疙瘩,不过几下,就给婉儿的头上戳出了红痕。
婉儿是一贯嚣张跋扈惯了的,从小有师兄师父宠着,哪里遇到过这样的阵仗?
之前不知道轻重还能耍耍威风,可是现在一动真格的,她当即就红了眼眶,可她有是决计不肯向顾念求饶的,便把一双红了的眼望向何平戈,低声叫道:“师兄……”
何平戈也是被顾念这样子给吓着了,仿佛现在的顾念,一下子又变回了他第一次见面的那个人似得,何平戈在这震惊中愣了两秒,直到婉儿一出声,他才骤然的回过神。
不管怎么样,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安抚顾念的怒火,他放缓了动作起身,生怕过大的动静吓着了顾念,导致枪走火了似得。
何平戈绕过了茶几来到了婉儿的面前,手掌合拢握上了顾念的手,轻声叫道:“司令。”
他声音清朗,又刻意的放柔,这会就如同是一壶清泉从头到脚的浇下来,顾念的手轻微一抖,却没有收回来,只是将一双冷淡的眼睛落在了何平戈的身上。
何平戈被这眼神激的心中有些发寒,却仍不肯放弃动作,缓缓的将那原本落在婉儿额头上的枪掰向了自己,何平戈放缓了声音叫她:“司令,婉儿年纪小,不懂事,她犯了什么事的话,我替她担着。”
说实在话,何平戈也不知道自己把这枪挪过来后会怎么样,最好的打算就是顾念虽然生气,但不至于气昏了头,能够看在他们俩好歹看了一个星期电影的份儿上把枪收起来。
次一点的打算就是顾念不得不顾忌着和张振业三年的那个约定留下何平戈的命,但为了泄愤,再随便的在何平戈的身上开个不致命的窟窿,反正伤也伤了,一处是养,两处也是养。
至于最差的打算,则是顾念直接被婉儿气昏了头,什么也不想了,直接拿枪开了何平戈的瓢儿。
何平戈自然不会希望是最差的打算,事实上,他连次一点的那个也不大想挨,但看顾念的态度,还有顾念的面子,最大的可能性,应该就是次一点的这个了。
婉儿是当众给了顾念没脸的,若是顾念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咽了下去,她以后该是无法在府里自处的了,一个被人当脸泼了一脸水都没个反应的司令,还怎么叫人生怕生惧?
顾念的眼神变换几次,事实上,这件事不单单是何平戈提着心,对于顾念来说也没用那么容易。
开枪无疑是现在最简单的事情了,一枪下去,无非是鲜血浸染了沙发与地毯,皮质的沙发只需要清水擦洗就可以不留下一点痕迹,地毯倒是难以清洗了一点,可也不过是换个垫子的事,一切都不必顾念费心,了不起就是几个钱能解决的事,只是,一旦她开了枪,何平戈这边,她是彻底的结仇,说句实话,她不是那么的想要和何平戈闹翻。
何平戈似乎没什么好的,他唱戏,别人也能唱戏,他的声音好听,别人的声音也不差,他的面相好看,可是她军中千万好男儿,又不是没有比不过他的。
他好像没什么好,可是又似乎是特别好,因为他这些东西,很多人都分别有,却很难有将这些能够聚集于一身的人。
目光几转后,她忽然有了主意,面对何平戈冷冷开口:“你不是已经担过一次了?你还想担多少次?”
顾念这话让何平戈有一瞬间的没反应过来,他记得之前婉儿的确是摔了一次顾念送去的东西,但仿佛也没什么事似得,但那一瞬间的迷茫在看到顾念的眼神后,消除了不少。
半是真心实意,半是为了配合顾念,何平戈微微笑着道:“只要还活着,能担多少次,就担多少次。”
何平戈这样一句话出口,顾念的神色微动,仿佛是没有想到何平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似得,她的眼神定定的盯了何平戈一会,忽然半是叹气,半是笃定道:“你迟早得死在她手里。”
笑了一下,何平戈仿佛是想要看一看婉儿,却又碍于枪抵在头上的原因不敢动作太大,最后只是垂眸笑了一下,仿佛是对自己,又仿佛是对婉儿说:“做师哥的得护着师妹,这是师父教的。”
顾念的眼睛扫了婉儿一眼,之后就又回到了何平戈的身上,顾念把手中的枪往何平戈的方向再送了一分:“就算我现在给你开了瓢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