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战场上常年的时间紧张,想要好好的洗漱一下的机会不多,所以顾念休息的时候,就格外注重能让自己舒服的时候,每天的沐浴更衣都是少不了的,所以身上总带了沐浴液淡淡的香气。
不知道旁人知不知道,但何平戈作为一个经常和顾念一起窝在沙发里看电影的人,他是最清楚的,他是真没这个意思:“我知道,但是您一穿这件衣服出去,周边人的视线只怕都在您的身上了,到时候吃什么都吃不好了。”
顾念低头打量了自己一眼,一身军装笔挺板正,好看的不得了,但也的确带来两分肃杀之气,只好不得不承认这话有点道理,不过她又抬起头有些无辜的说道:“我也没其他的衣服了。”
何平戈一皱眉,似乎也是。
从他见着顾念开始,顾念除了军装之外,似乎很少穿其他样子的衣服,上下看了一眼顾念,然后小心的问道:“司令若是不嫌弃的话,便穿我的?”
哪里知道顾念等的就是他这句话,这话音落下来没有半刻,也不假思索一下当即乐道:“不嫌弃。”
不知道为什么,这明明是何平戈提出来的话,但现在他却莫名有种自己是兔子,还是那种最蠢的,往守株待兔的农夫旁边撞的那种兔子。
何平戈的衣服大多都是长衫,对身量的要求倒是不大,顾念随便拎了一件穿上,再把头发梳成了个发髻,看起来倒是很有点温润公子的感觉。
发髻自然不是顾念自己梳的,她起先是胡乱的抓了两遍,捆上就行,何平戈看不下去了,强行给她按在了镜子前,重新给梳了一下。
因为穿的是男装的缘故,所以发髻自然也是简简单单的那种,不招眼不难看的那种。
至少顾念还是挺满意的,学着何平戈的样子对着镜子走了两步,倒是很有点新奇的兴奋。
何平戈笑着站在一边看她:“冠面如玉,唇红齿白。”两个词用来形容顾念实在是恰如其分,何平戈赞叹道:“司令若是个男子,必然是个能收到不少香囊的。”
顾念回头瞧他一眼,只觉得那两个词用在何平戈身上也很适宜,于是脱口而出:“就和你现在一样?”
何平戈长的实在好看,不是很明显的男性的威武或是女性的柔美,而是一种超乎与性别的,叫男人女人看了,都得打心里夸一句话好看的那种。
何平戈没想到顾念能把话题扯到自己的身上来,略微愣了一下道:“和我不一样。”
顾念这会儿又把眼睛落在镜子上了,打量着镜子里的自己,透过镜子对他投过去一个疑问的眼神。
相处了这么久后,何平戈对于顾念的这些表情也算是烂熟于心,便解释道:“您是司令,我是戏子,这可差的太远了。”
戏子是下九流的行当,当兵的却是吃军粮的,若是给好人家的姑娘选,大多数人都是乐意选个小兵,而不是个名角儿的。
何平戈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是略微低垂着的,似乎是在想其他的什么事。
他并不为自己的戏子身份觉得什么,他是真爱戏的,拿一辈子唱戏都心甘情愿的,但这并不代表,他也会完全的不在意别人看他的态度。
顾念从镜子里刚刚好可以看得到何平戈的这个神情,犹豫了一下后,她满不在乎的开了口:“我是马匪出身,比你还差一点,咱俩是一样的人,你别跟我说什么差不差的了,赶紧带路,饿都饿死了。”
哪里不知道这是为了宽他心才提起来的,何平戈也不矫揉立时笑了,只好应了一声哎,便拉了变装后的顾念出门。
其实人就是这样的奇怪,自我意识重的不得了,顾念之前也不喜欢唱戏的何平戈,也曾以瞧不起的口气说过他不过就是个唱戏的,可是现在,她却有点见不得何平戈这个样子了。
或许是因为,不是不在乎了,顾念的心里有一瞬间闪过这个想法,但很快又被她自己捻灭了。
穿大街过小巷,换装后的顾念居然没有被人认出来,顾念啧啧称奇,何平戈却笑:“您之前穿着军装的时候,旁人见着您就怕了,哪里还敢看脸啊。”
顾念听出了他语气中有点调笑的感觉,转脸挑着眉问他:“那你看过我没有?”
何平戈想了想,之前自己心里顾念的形象并不算好,故而也没得往上凑着看她的兴趣,躲都来不及,十分诚恳的对顾念说了句:“原先也是没有的,但现在有了。”
两人说这话的时候,便到了一小巷子,瞧着像是个专门卖吃的的地方,家家户户开门皆是小吃,各式各样的,香味几乎是扑面而来。
何平戈似乎是很熟悉这个地方了,拉着顾念一路走,一路打着招呼过来了,最后在巷尾的一家小云吞摊子旁停下了脚步。
这个云吞摊子是个老妇人在经营的,身穿一套蓝花的棉衣,胳膊上带着套袖,身前一块黑色的围裙,比起其他人来说,看着要干净整洁的不少。
老妇人的摊子虽然是在巷子里,却也不显得冷清,店里的桌子便坐了三五成群的人,一个个都吃的欢快。
何平戈才一过来,老妇人便笑眯了眼睛,带了一口乡音开口招呼:“何老板,来吃云吞啦?”
何平戈也带了笑,他经常来这里吃云吞也算是一个老熟客,回应道:“是啊,孟婆婆,这次要两碗云吞,一碟酱油辣椒。”
老妇人也不废话,拿了抹布把本来干净的桌子又擦了一遍,道:“好咧,你就先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