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还早,若是睡觉还是睡不着,放映机又在何平戈的屋子里,顾念这时间受着伤,也不方便过去。所以短暂的思考后,何平戈从书架上拿了一本书下来,对着顾念晃了晃:“司令这会不睡的话,听我给您读读书怎么样?”
顾念仍是不理他,何平戈也不傻,心思一转就明白了,干脆口气再软了一分,笑着道:“权当是我赔罪了可好?”
对于之前的话,顾念一直是可有可无的状态,现在听着何平戈软了口气,便颇为满意起来,屈尊降贵的开了口,仍是肉眼可见的不情不愿:“读吧。”
何平戈笑着点了头,也是为顾念的孩子气感到有趣,然后翻开了手里的书,清了清嗓子开始读到:“在很久很久以前,森林里有一只小红帽……”
顾念起先还十分安静的躺在床上等着听故事,可第一句之后,她就忍不住的皱了眉:“你拿的什么书?”
何平戈看了看自己手上书籍的封面,转过头一脸无辜的解释道:“童话故事,怎么了?”
顾念对他翻了个白眼,有些愤愤的问到:“你把我当小孩哄吗?”
何平戈意有所指道:“司令有时候的确像是个小孩。”
顾念知道他书说的是自己刚刚在客厅里的事,这下更是像踩了猫尾巴似得,一瞪眼假装发怒道:“胡说八道!”
何平戈看着顾念生气的样子,手上的书页轻轻阖上,眼睛含着笑望向顾念:“实话实话。”
何平戈的样子太过淡然,看的人生气,顾念不想再争下去,直接命令道:“换一本,不想听这个。”
何平戈从善如流的将自己手里的书随便一抛,他本来就是逗顾念玩,这会儿目的达到了,自然也就不再执着了,道:“行,那司令想听什么?”
书柜上的那些书,顾念大多不认识,也说不出要听什么,她不想露怯,便道:“书里的故事大多都是编的,没意思,你就跟我讲点你知道的真实的事好了。”
何平戈故意促狭道:“真实的事?司令不是早都查过了吗?”
顾念做这件事本来是寻常的,但是被何平戈这么说,却难得有几分恼羞成怒,冷声道:“我只不过查了你的资料,我可没兴趣去查你几时喝水几时尿炕。”
何平戈听出顾念真起了点情绪,便不再玩笑,而是缓和气氛道:“司令若是真的想听,我倒是也可以讲。”
顾念瞧着他的一脸认真就不爽,连着几次嘴上打架都输给了何平戈可以说是十分的打击顾念了,于是她冷着脸直接就把手伸进了枕头底下。
何平戈先是一愣,然后就想起了他那天晚上过来,顾念干净利地的从枕头捞出一把枪指着自己的样子,忙摆手道:“别别别,世界美好,您这般暴躁可不好。”
顾念的脸上带了点得意的笑:“不是你逼得吗?”
何平戈努力的想摆出一点无辜的样子,可是碍于顾念了解他,所以倒是没有起什么作用。
何平戈无奈,从自己的大脑里搜刮了一下,道:“若是司令真的想听的话,那我就给司令讲讲咱们眉县的故事吧。”
这个倒是有点意思,顾念点了点头,从枕头下收回了手:“好。”
何平戈松了口气,虽然说知道顾念不会一枪打过来,但是还是现在安心些。
思索了一下后,何平戈开口:“司令可知道咱们眉县为何被称为眉县吗?”
这个的话,顾念隐约记得她过来的时候,有哪个副将跟她提过一嘴,但是当时自己忙着吃冻梨,并没有在意,努力的回忆着当时的场景,她试探着道:“因为之前有个姓眉的人唱戏唱的好?”
何平戈微笑着点了点头:“是如此,却也不但如此。”
讲故事自然就是要有讲故事的气氛,何平戈现在也不必看书了,就将屋子里的灯,调成了一个适合入睡的昏暗亮度,徐徐开口道:“司令知道,自古以来唱戏的人多,但地位也低,往往是没有什么身份的,但眉公子却不一样。”
“眉公子并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相反,他家中富足衣食无忧,甚至还开有几家店铺,足够他下半辈子不做事也能够好好的活着。”
这个故事虽然不是童话,但开头却也莫名熟悉,简直就像是那些是说书人嘴里的话本一样,某个之前很厉害的人,后来怎么样的跌进了泥里,不屈不挠奋发向上,最后成为万人敬仰的名人的故事。
顾念对于这样的故事早就听的烦了,皱了皱鼻子抢白道:“后来他家里衰败了?”
何平戈有点疑惑的瞧她:“司令如何得出了这么一个结论?”
顾念理所当然道:“若不是家中衰败,他怎么学的了戏呢?”
其实这个分析倒是没什么不对的,何平戈自己也知道,学戏太苦太累,若是不是穷人家的孩子为了活命混口饭吃,谁都不肯受这个苦的。
但是在眉公子的身上,却是有一点不一样。
“或许该称为缘分吧。”何平戈慢慢的解释道:“眉公子早慧,三岁时便已可以通读诗书,四岁便可熟背唐诗宋词,待到五岁的时候,他便可做些简单诗句。”
顾念小时候还不完全是混世魔王的时候,曾经被母亲拘着读些弯弯绕绕的古书,其中有个故事叫做伤仲永,而何平戈刚刚所说的,几乎跟那里面一样夸张。
“听着像骗人的。”顾念下了判断。
何平戈无奈的停下了讲述:“司令既然叫我说,我自然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