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过奖了。”顾念倒是毫不心虚的承了师父的话道:“我还当您听了这样的话,得大发雷霆呢。”
师父听了这话十分不解道:“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顾念淡淡一笑道:“我常听老话有说,子承父形,继父神,意思是说,父子两人之间,儿子不但拥有父亲相似的外貌,也肯定会有相似的精神。”
这的确是老话,师父点了点道:“我听过这话。”只不过他还是不知道顾念是打算说什么。
顾念仿佛有点卖关子上瘾似得,不肯一次性将话说完,而是:“我记得平戈是幼年时便被您养育的,对吗?”
连这个也知道,可见何平戈对于顾念,是真的说了不少掏心窝子的话,这么说来的话,也是从某种方面上证实了两个人关系的密切。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话,这位顾司令是有意还是无意说出来的,若是前者的话,倒是显得这位这位司令大人,很有一些心机了,只不过现在倒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所以师父便只点一点头道:“不错。”
顾念继续道:“从小孩养成大人,十几年的朝夕相处,可以说不是父子胜似父子了。”
这句话倒是说到师父的心里去了,他看了一眼何平戈,唇边带出了一点笑意:“倒也有几分道理。”
话到此时,顾念便笑了起来:“我曾见过何平戈以前对戏是不肯听人说半句不好的样子,所以我猜测,您也应该是这样子。”
绕了半天弯子,居然是这么样的一个结论,师父不由的有些失笑,但细细的想来,顾念所说的这些,却也很有道理:“司令倒是心思缜密。”
顾念眨了眨眼看向何平戈道:“在意的人自然要几分用心的。”
师父问道:“司令今次来是所为何事?”
师父现在看得出两个人都有几分真心,所有也就不再纠结于两人的关系,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他现在忧虑再多也没有用。
顾念微微一顿道:“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年关将近,平戈思念故地,我便带他回来看看罢了。”
师父若有所思的一点头:“原是如此的。”
他虽然点头,心里却不会这么觉得,从两个人的相处可以看得出,这两个人虽然看似亲密,却并不亲热,带着一点点到为止的客气,尤其是顾念之前第一次回答的时候,说的是朋友,这也就说明在两个人来之前,他们彼此并没有确认过这样的一层情感。
而何平戈是什么人呢,俗话说的不见棺材不掉泪,何平戈就是这样的人了,这个形容虽然有那么一点不是特别的好听,但是却是十分贴切的。
何平戈的耐心非常的好,他看到事情发生,往往都会等到事情发展到,结局绝不会变化的时候,才会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而这一次,却有点不同。
若是何平戈过来只是为了看看师父的话,那么他大可以随时过来,没有必要带着顾念一起,他通常不会做这样没有把握的事。
看着师父似乎不信的样子,顾念微微一笑:“还有一事。”
师父此时正在饮茶,便放了茶碗,含笑望向她:“哦?”
顾念看得出师父现在是很有兴趣,而她之前故意不说完全来的目的,也就是为了现在:“我与平戈谈天时,常常从他口中听到您,所以对您便起了敬仰好奇的心思,特来看一看。”
师父的眼睛扫过何平戈,吓的多少人面前的角儿,顿时坐直了腰板儿,然后道:“这倒是让我好奇起来,不知道平戈是如何说我的?”
顾念淡淡的笑:“他是您救下的,您也会在他噩梦的时候伴他入眠,更曾在家中资金缺乏的时候,用少量的食材,为他们做出足以回味多年的美食。”
都是些普普通通,却温馨的往事,师父听的眉眼也柔和了下来,嘴上却道:“这听起来,不就是个普通的老头?”
顾念却并不认可:“温柔严厉,心思细腻,能做得出许多别人不知的事,再加您能教出何平戈这样的徒弟,您必然不会是个普通的老头。”
单单是如此,就值得顾念前来,那么好奇心也太重了吧?
师父心中有疑惑,也不放任自己乱想,直接问出口来:“司令因此而来?”
顾念矜持点头道:“正是。”
师父笑道:“那么如今所见,可叫你失望了吗?”
“并不曾。”顾念道,一句话后,她又仿佛是怕自己的话没有说服力似得,补充道:“老爷子身子骨很好,虽头发花白,精神却比许多年轻人都好,说话的时候也是底气十足,步履有力,不难想象,您年轻的时候,该是何等风采。”
顾念一边说,一边将灼灼目光落在老爷子的身上。
“哈哈哈。”老爷子忽的笑了起来,然后摇头大笑起来:“司令不亏是司令,果真眼力不凡。”
顾念开始只是一个猜想而已,现在得着老爷子的这句,倒也算是确认了不少,不由的面容严肃了些,问道:“敢问老爷子尊姓?”
老爷子摇了摇头:“尊不敢当,你只知道一个眉就好。”
顾念问:“眉?哪一个眉?”
老爷子淡然一笑,云淡风轻极了:“眉县的眉。”
眉县的眉?
这偌大眉县,敢说自己用的是眉县的眉的,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人了。
顾念的表情忽然有些惊讶,几乎是带了一点吃惊的口气:“莫非您就是?”
眉县的传说,自然是当年风华绝代的眉公子,眉先生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