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约听到展馆里传来手机铃声,看来这电话拨对了。
小孙:“师傅,您找我?”
盗跖:“他们还没走?”
小孙:“两个走了,还有一个在这儿呢,就是问您价钱那个人。”
可不是嘛,我跟盗跖出来打电话,吕布还在里边呢。
盗跖:“那你也出来吧,跟这些人呆久了没好事。”
小孙:“可是,把舍利放这儿,我不放心。”
盗跖顿了顿,求助地看着我,还打了个手势,可惜我没看懂,只能迷茫地回看着他。
他咬了咬牙,说道:“不放心就带出来啊。”
小孙:“这……不符合规定吧?”
盗跖:“让你带你就带。”
电话那头小孙也犹豫了一会儿,“那……等会儿出去了我再给您打电话。”
盗跖最后嘱咐道:“舍利一定贴身带着,千万别丢了。”
挂了电话,我跟盗跖没事人似的,蹓蹓跶跶又回了展馆三层大厅,只见小孙正小心翼翼地将佛骨舍利往一个透明袋子里装,那袋子挺像警匪片里警察用的证物袋,应该是考古专用的。一连装了三层袋子,又将套了袋子的佛骨舍利装进一只巴掌大的小盒子。
做完这一切,小孙偷偷看了我们一眼,我和吕布赶紧装作研究墙上和尚照片的样子,相当的聚精会神。
盗跖从进门就一路迂回着避开小孙的视线,此时他竟然已经“潜伏”在了小孙背后。
就在小孙抬头环视我们的瞬间,我的余光看见一只手伸向了放在展台上的小盒子。
在我印象中,那一瞬间被无限拉长,我想做点什么吸引小孙的注意力,却又怕弄巧成拙,无数念头在我脑海中闪过,最后化为一个有力的……啊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还是三连响的。
掏出纸巾擦鼻涕的瞬间,我的大脑是空白的,这三个喷嚏有没有为盗跖多争取一点时间?我压根不知道。
他就那么迅速地伸了一下手,又迅速地矮身猫到了一旁。
小孙终于收回目光,趁我们“不注意”将小盒子装进上衣口袋,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我们三人同时松了一口气,盗跖冲我点点头,表示得手了,门外传来老警察的催促:“里面没人了,你们也赶紧出来吧!”
“来了来了!”
我们也不多停留,赶紧出了展厅。
一出来,老警察上前问道:“怎么样?开了眼界了吧?”
吕布盗跖很配合地装出了一副如痴如醉欲罢不能的表情,我赶紧趁没人的时候往老警察手里塞了几张毛爷爷。
老警察推辞几下,欣然接受。
直到我们离开,他还挥手冲我们喊道:“开展时记得来啊!”
这样亲切而友好的人民公仆真让我泪流满面,希望他在发现佛骨舍利被盗时也能保持这样的心态。
回去这一路比来的时候可难熬多了,一方面堵车严重,另一方面我很想问问盗跖当时究竟什么情况,同时也想看看偷来的佛骨舍利,心中真是有千言万语,却不能当着司机师傅的面儿问。
我想吕布一定跟我一样煎熬——他连揍路怒症司机的心思都没有了。
历经一个小时,终于回到网吧,盗跖从口袋里掏出那套了三层袋子的佛骨舍利,大家争相上前,都想瞧个新鲜。
吕布站出来维持秩序:“请大家自觉排队,遵守公德。”
展馆门口大喇叭里尽放这一句了,怪不得他能学会。
我拉住盗跖问道:“兄弟,真厉害啊,我根本就没看见你打开盒子啊,这东西你怎么偷出来的?”
盗跖嘿嘿笑道:“献丑了,我们这行虽然不登大雅之堂,要想学精了却也得下苦功,拿我来说吧,七岁学艺,师傅舀一碗小扁豆一碗绿豆,掺在一起搅合匀了,让我一粒粒地把豆子分出来,刚开始要3个时辰,练了2年,最后1分钟就能分清楚。”
“这才算打了基础,师傅又拿一把绿豆,在一颗上面穿个小洞,撒手一扔,豆子落地之前要把穿了洞的那个捞到手,这一练又是两年,终于每次出手都能捏下那颗穿了洞的绿豆。”
“接下来两年,师傅拿出一件挂了一百零八个铜铃的衣裳,我要掏出衣裳口袋里的一片风干了的蝉翼,不能把蝉翼弄破,还不能让一个铃铛响。”
“你以为练成这些就出师了?还早着呢!到了第5年终于不用跟豆子打交道了,又要练步法,站桩马步一练就是一整天,打上整整两年基础,师傅才开始正式教步法,步法要练到什么程度?跟在一个行人身后一整天,无论那星人怎么走路、跑步、转身,都始终跟在后边,不能让他发现身后有人,也不能引起周围人的注意,这就算学成了。”
我不由惊呼,“这也太难了吧!”
盗跖用“我就喜欢你这样没见过市面”的眼神看了我一眼,继续道:“这都不算难,水磨工夫而已,最难的是出师之前的一次考验。”
“什么考验?”
“偷走师傅随身带着的一件东西。”
“我去不是吧,这不明摆着是叫你们在关公门前耍大刀吗?!”惊叹之余我不忘问道:“那你偷的什么啊?”
盗跖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啊,我……咱们还是聊点别的吧,哎那个谁,吕布,把佛骨舍利收好别弄丢了,偷回来可不容易!”
我一看他这反应,此处有故事啊!必须深挖啊!于是我撒开四蹄扑到他跟前,拽着他胳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