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亦蓉确实正在做美梦。
睡梦中,她来到了一片梅林。梅林还未绽放,漫山遍野的全是梅树,一眼望不到尽头,辨不清方向,看不清路途。
恰在此刻,前方出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是楼湛。
“夫君。”她欣喜地喊道。
那道身影转过身来,正是她的夫君,他立在那儿,微笑着朝她招手,笑容是那般柔和,那般温暖,仿佛刹那间,冰川融化,春暖花开。
她提起裙摆,小跑着,跑向他。
身旁的梅树一颗一颗地往后退去,她盯着那道身影,伸出手。
“夫君。”
她嫣然而笑,纯美极了。
便在这一瞬间,漫山的梅林全都绽开了,鲜艳的、傲世的梅花儿开了。
忽然落了雪,雪片轻飘飘地从青色的天空上飘落下来,静谧无声。
他伸出一只手,任由雪片落在他的掌心。
“蓉儿。”他的声音也是那般柔和。
亦蓉将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掌心。
“夫君,这是哪儿?”
抬眸,见他脸色突变,哀恸欲绝:“蓉儿......”
与此同时,风雪忽然狂暴起来,席卷了漫山的梅林,梅花花瓣儿纷纷脱离树叶枝梢,“唰唰”地飞上了半空。
无数花瓣儿在半空中不断变换着位置,最终组成一柄利剑,对准了白亦蓉。
那柄剑,好生熟悉。
紧急关头,容不得她多想,她下意识地向身旁的人求救,然后楼湛战离了几步开外,沉默地看着她无助的模样。
“夫君!救我......”
梦中的惊吓让得她惊醒了过来,却发现夫君正立在床边看着自己,她不顾浑身的汗湿,极力压抑心底的恐慌,喊道:“夫君!”
楼湛搂住她:“做噩梦了吗,别怕。”
亦蓉神色呆滞、惶遽、茫然。
原来只是做了噩梦而已,是噩梦,不是真的......不是真的......她极力地使自己清醒些,听着夫君强有力的心跳声,她才渐渐安定下来。
楼湛轻轻揉着她的太阳穴,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蓉儿,明早我们便出发,回太师府。”
“是皇上的意思吗?”亦蓉稳下心来,恢复了理智。
“嗯,皇上龙体欠安,不宜再打猎了。”
他用大拇指摩挲她的肩头。
“嗯......”
两人在夜色中沉默以对。
好一会儿,亦蓉经不住疲惫,开始昏昏欲睡了。楼湛轻轻地扶她睡下,看着小妻子纯美的面庞,他的心也安然了许多。
马车内,亦蓉神色倦怠,怏怏不乐。
楼湛握住她的手,道:“蓉儿,是不是身子不舒服?”
亦蓉抬起眸子,先是点了点头,后却摇头:“没有。”
昨晚小妻子做了噩梦,显然是因为没睡好,看来回去之后得让人熬点安神汤药才行。
“蓉儿,睡会儿吧。”他将亦蓉搂在怀里。
这次回去的路上,马车并不显得颠簸,比来时要慢、要稳了许多,亦蓉也得以小憩了一两个时辰。
直到天将晚之时,马车才终于抵达了太师府。
管家接到信已在门口迎接了,瞧见白亦筠便说:“大少爷,有客人求见。”
“是谁?”
“他递了名帖。”
白亦筠接过来一看,原来是叶旻,见面地点设在聚贤楼,于是辞别了父亲,赶去见客去了。
这边,楼湛下来的时候抱着个人,正是白亦蓉。他一下马车便直奔府门而去,直到他们的别院。
这一路上,家丁们看见这一幕,无不羡慕这对夫妻的恩爱。
这姑爷,真不错。有人道。
白丰毅下了马车,便见自家女婿抱着自家女儿匆匆进了府。
管家忽然递上来一个名帖。
白丰毅接过来,一看,原来是顺王府递来的,而且还是昨日便递来的,上面说,等他回来好一块儿商议一下两家的亲事,至于地点,就在聚贤楼......白丰毅哼了声,这顺王爷那么大一个王府,却非要在聚贤楼商议亲事,真是怪异。听说顺王府女眷众多,怕是他嫌王府吵闹,因此要躲避?也是,顺王爷的女儿估计有几十个了吧,将来可有的是让他费神的地方了,这么多女儿,嫁出去都成问题。
管家道:“老爷,小的已为您备好了轿子,现在便去?”
“嗯,正好现在闲暇,就趁着现在把这事商议定了吧。”
“哎,好,老爷这边请。”
聚贤楼外,白亦筠下了轿子,便直奔之前二楼那个包厢,推开门一瞧,里面果然坐着叶旻。
今日的叶旻似乎心情极好,他起身做礼:“白老弟,又见面了!”
“哈哈,是啊叶兄。”
“白老弟请坐。”
于是两人各自安坐。
叶旻亲自斟茶。
“白老弟,悬壶药铺的事已经开始了,我派了心腹去了下面的乡镇一趟,并且在那考察了一番,情况果然如你所料,那些乡镇的百姓们大多都辨认不出药草,但山上野地里草药多得很,亟待人去挖掘呢。还有,济世医馆那里,兄弟我亲自跑了一趟,你猜这么着?”说到这儿,叶旻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白亦筠急切追问:“如何?那冷青答应了吗?”
叶旻身子前倾,摇摇头,道:“没有,冷大夫并未立刻答应,但也没有立刻拒绝,她的意思是,合作成败与否还要看我们药铺的情况,如果我们的药铺真的能平价收取普通百姓的银子,并且这些药材的质量、数量都能达到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