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缄记忆的片段就像今天山南纷纷扬扬的雪花,看似有规律,其实完全杂乱无章,只需一阵风就完全乱了套。
阿飞的老婆真实的名字张缄实在想不起来了,就叫他阿珍吧,这和“珍妮姑娘”一毛钱关系都没有,当然你可能也不知道谁是珍妮姑娘。
张缄实在不想在她身上为了叫什么名字纠缠,别人只会因为她的美色与他发生纠缠,男孩和男人的关注点是不一样的,若你已是男人你就明白你在是男孩的时候错过了很多宝贵的机会,这是多么让人无奈与沮丧的事情。
阿飞在张缄四叔当帮工的时候,因为要早起,忙完了又一身猪大肠的膻骚味,回家就睡下了。
对于阿珍来说,婚房还是那个屋顶扎满彩带的婚房,录音机旁依旧放着几盘邓丽君的磁带。
夕阳西下,站在梳妆台前,除了隆起的肚子,身材依旧是无比的曼妙,只是仿佛添了一丝落寞。
她记不清有多个慵懒午后和无端失眠的午夜,看着在旁边熟睡的阿飞。阿飞长长的眼睫毛,消瘦的脸颊,和几个月之前在阳光下初见的他别无二样。
只是日子的重复和平淡,阿珍感觉到生活并没有之前那般每天充满着新奇,和阿飞给她展望的美好相去甚远。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肥河是淮河的一个支流。
阿珍娘家在距张家村五公里外的肥河边的一个小渔村,那时一个沿着肥河岸边散落着二十多户人家的小村庄,她有一个比她大六岁的哥哥。
阿珍家就是离河最近的那家,当太阳从肥河上升起的时候,温暖祥和的阳光就照进了阿珍的闺房里,伴着的还有蒸腾而起的带着鱼腥味的水汽。
阿珍推开窗户就能看到蜿蜒曲折的河水在阳光下波光粼粼。
她在父亲的打渔的时候,就跟着父亲和哥哥坐在一个摇晃的小木船上,她看着他们撒网、收网,每当抓到大鱼的时候,她就会激动的鼓掌。
她在离村两里路的邻村上完小学就辍学在家了
闲暇的日子,她就会陪着母亲在晴朗的白天,筛网补网。
时光不经意的揉碎在河水里,邻家有女初长成了。
阿珍转眼就十八岁了,她长成了落落大方的姑娘,皮肤出奇的白,配上瓜子脸,长腿细腰,引来追求者无数。
可惜她都没有看上,她想走出这个小渔村,走从空气中带着咸味的村庄,她想知道波光粼粼的河水的尽头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在一个晴朗的上午,阿珍和她的表姐到五公里外的张家村赶集,遇到了比她大十岁的阿飞,阿飞有着长长的睫毛,有长睫毛的男人是惹女孩欢喜的,阿飞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和小渔村憨厚的小伙子格格不入。
阿飞便是她的宿命,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走向她,也走进了她的心扉,最终她不顾家人强烈的反对成为了这个比他大十岁男人的老婆。
阿飞在没有遇见阿珍的时候,在张家村严格意义上说就是一个手脚不太干净的小混混,遇到欢喜的东西,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便会顺手拿回家,当然别人要是找上门,恰巧也发现了不翼而飞的东西,阿飞还是会满脸堆笑的陪着不是。
对不起了,忘了打招呼了,阿飞笑起来阳光灿烂。
在阿飞埋头大睡的那段日子,她时常做在自己家的门前大哥毛衣什么的,附近的男人在她起身的时候,看他被踩脚裤绷的原形毕露的曲线时,还是会偷偷的咽口水。
这时候就有人就大着胆子开着没有任何修饰用语的荤段子玩笑,阿珍开始的时候还会脸红,时间长了也会陪着大家笑,甚至会出言反击。
在生下孩子后,阿珍再也不是初来咋到的阿珍了。
张缄记得有次到阿飞家玩,阿珍就随便穿着一套睡意,和张缄他们玩牌低头俯身之间时而春光乍现,让张缄几天晚上都睡不好,见到她都觉得难为情。
这时候,张缄的一个叫刘猛的表舅,是一个跑张家村到凤城中巴的,便乘虚而入了。
阿珍怀孕时非常无聊,不然也不会找张缄这样的小孩玩牌,阿飞整日睡觉,不睡觉的时候也不会在家呆。
阿飞认为老婆怀孕在家和不在家其实意义也不大。
在阿珍生完孩子的那个夏天,整个张家村就传出阿珍和张缄的表舅有一腿,据说表舅妈还去和阿珍打了一架,骂她是狐狸精。
两人的战果就是头发撕了一地,没有分出胜负。
有天傍晚,有一次阿飞喝了酒,提着菜刀要和刘猛干仗,最后仗没有打成,他和刘猛却坐在一起称兄道弟喝酒喝到了半夜。
据阿飞的弟弟啊兵说,刘猛给了阿飞一笔可观的钱。
再过了两年,在阿珍儿子三岁的时候,阿珍离开了张家村,直到现在没有人知道她的消息。
,有人说她去了上海,也有人说她去了广州,给别人当了小老婆。
阿飞现在依旧在张家村端着一个茶杯,只是再也没有人记得他年轻的时候有长长的睫毛,他现在不仅游手好闲,还染上了毒品,眼睛深陷,脸色特别的难看。
张缄记得阿飞结婚的时候,阿珍穿着那条踩脚裤,长长的腿、长长的头发,晨光下阿珍的皮肤白的让人眩晕。
在她进入洞房的时候,她对着人群微笑,她是那么的好看。
阿飞曾经对张缄说,他抱着阿珍,让阿珍看着他的眼睛,他们就相爱了。
张缄那时是有机会问阿珍是不是真的,可惜现在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