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笑响点亮了四面风;轻灵在春的交艳中交舞着变。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黄昏吹着风的软,星子在无意中闪,细雨点洒在花前,那轻,那娉婷你是,鲜妍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雪化后的那片鹅黄,你像;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的白莲。你是一树一树的花开,在燕的梁间呢喃—你是爱,是暖,是希望,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毫无疑问,燕子就是张缄在那年冬日的四月天。
其实至从放假回家,张缄就特别思念燕子,想见到燕子,很多次他会站在自己家的楼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去寻找那个让他魂牵梦绕的身影。
很多次的希望变成失望,让张缄感到忧伤,这种忧伤的堆积有张缄到燕子家的冲动。
燕子家有一个很大的院子,堂屋的后面有一个小路,路旁有一间挂着布帘的简陋的厕所和一个臭烘烘的猪圈。
她家面向西的院门前有一辆锈迹斑斑早已经开不了的拖拉机头,下雨的时候就会一群鸡就在车头下躲雨,并不时张望路过的行人。
这些情况他在张家村中学上学的时候就已经了如指掌。
在张缄还没有准备好和燕子如何邂逅的那天下午,张缄从他奶奶的小摊子回家的时候,经过卖烤红薯的炉子时,还是没有抵挡住诱惑,又折回了头。
卖烤红薯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精瘦的老头,张缄对他面生,不知道是不是本村人。
“红薯怎么卖的?”
“三毛一斤,一块钱四斤。”
“给我找个烤透的但不是焦的。”
“好来,二斤一两,六毛三,你给六毛。”精瘦老头把红薯称好放在一张黄色油纸上。
“你这秤和我奶奶的秤是一样的,从驼背老大爷那买的吧,给你五毛,正好。”张缄放下五毛拿着红薯扭头就走,在这一点上,张缄和他奶奶的风格一致,觉得占了便宜就应该立马走人绝不久留。
“这半大橛子孩子讲这话,你回来,不卖给你了。”精瘦老头气呼呼的大声说。
说完他就拿着一个红薯放在炉子里头也不抬继续烤红薯了,一点去追张缄要求退货的迹象都没有,这什么套路。
刚吃了两口,张缄突然想起来一个可怕的问题,万一他没有坚持原则用的是六两秤呢,二斤实际上只有一斤二两,三毛钱一斤,只要三毛六,卧槽,他还多收了一毛四。
张缄停下脚步,怎么看手里的红薯怎么小,被咬了两口的红薯冒着热气,像在无声的嘲笑着张缄。
奶奶说的对,买的没有卖的精,被他坑了。
这老头成精了,希望他多烤焦几个,不回头找他了,红薯都被自己咬了,回去也扯不清楚了。
就在这恍惚之间,张缄的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下,吓了他一大跳。
就在这时他看到燕子在看着他微笑,另一个女孩站在她旁边。
“你可吃红薯?”张缄浑身一震不假思索的把红薯递给她,伸到中途才想到都咬过了的,张缄尴尬的脸唰的一下就红了。
“我不吃,你们什么时候开学呀?”看到张缄的窘迫样,燕子笑意更浓了。
“正月十六。你呢?”
“我们也是,我和同学去逛逛街了。”说完她笑着和另外一个女孩走了。
这和自己的设想完全不一样呀,即使见面不是穿着燕尾服,头发梳的跟狗舔的一样,也不应该手里拿着一个不够秤的烤红薯,嘴上还有没有擦掉的红薯死,在人群里像鹅一样发呆。
等张缄缓过神来,燕子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如果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她身上淡淡的香味,如果不是肩膀上还有轻轻的触碰的感觉,如果不是眼里还留有她娇艳的微笑……
张缄真不敢相信自己朝思暮想的燕子就这样毫无防备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主动和自己打招呼并对自己一个人微笑。
燕子笑起来是那么好看,瞬间把整个冬天都融化了。
可是,张缄宁愿不见也不想让自己给她留有那么糟糕的印象。
一个在大街上拿着红薯思考的造型,挺别致呀。
还有她会和他同学说什么呢,说自己是她的同学,还是她压根就不去谈他。
张缄想把手中让他出丑的红薯扔掉,转念一想还是和自己和解了,和一个冒着诱人热气的红薯较劲有什么意思,张缄一路吃着红薯怅然若失的往家走。
走到曹小山商店门口的时候,出奇的是曹小山居然在商店里站着,快到年关了,他家的生意要比平时好多了,帮忙也是合情合理的。
但张缄清楚的看到,曹小山关注的对象是离他一米远的钱盒子,他百分之一百是想多搞点恋爱费用,搁在以前打死他也不会老实的在家看店。
他终于还是把目光从钱盒子上转到了张缄的身上,眼睛一亮从商店里走了出来。
“你这几天跑哪里去了,到你家找两次都不在。”
“看看书,帮我奶奶看看摊子收收摊子。”
“你怎么魂不守舍的,怎么了?”
“我有吗,我好好的呀。”
“你还不知道你自己最大的缺点,就是什么事情都写在脸上呀。”
“你猜我在街上碰到谁了?”
“肯定是燕子。半小时前从商店门口经过,我还和她打了招呼。怎么了?”
“没有什么。”
“你们没有说话?”
“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