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缄下意识的摸了摸嘴角看了一下裤子的大前门,一切都正常,高小丫和刘一凤她们在一旁叽叽喳喳的聊着什么。
“你这次考全班第二,年级组第九。”胡东也不再卖关子了。仿佛张缄取得这个成绩有他的功劳一样,
“哦。”张缄得知这个成绩很高兴,但还没有到惊喜的地步,毕竟这个成绩是他在几个月内刻苦学习得来的,关键年纪组第九根本就考不上凤城一中,还达不到惊喜的地步。
“你不应该请客吗?”胡东对张缄的表现很不满意,感觉张缄有点装,一个寒假过的猪油蒙心了。
“应该,我晚上请大家到食堂吃面条。”张缄想起了面条里菜虫的事情,也想起那个蛮横的老板娘。
“切,谁爱吃去吃,你这个人最没有劲了。”胡东从桌子上跳下来。
“我觉得张缄挺有劲的,爱学习人善良。”刘一凤接过胡东的话说到,他们俩经常斗嘴。
“你怎么知道他有劲的。”胡东说完哈哈大笑,有几个同学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和他扳过手腕,没有扳过他,所以我知道。”刘一凤毫不示弱,双眼向上一挑。这时高小丫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脸一下子红了。
“你啥都知道可照来。”胡东说完一步三晃的往教室外走去,阳光照在他长长的睫毛上,小伙子除了帅,也没有什么优点。
张缄感激的看着刘一凤,刘一凤却丝毫没有领情,头一偏继续和别人聊天去了。
张缄这一波感激的眼神掉了一地,高小丫捂着嘴笑,替张缄也替自己缓解尴尬。
还是以前的教室,二十多天不见,重新回来,有一种恍惚的感觉,第一次来这个教室的时候,因为是插班生,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张缄被很多人盯着看,声音都是颤抖的,手心都是汗。
唯一没有抬头的就是那个叫高家标的忧郁男孩,那是初秋的早晨,不似今天冬末的早晨寒冷。
很多时候,张缄都会不经意的怀念他,或许在内心深处,他就是自己孤独的一面。
就像胡东说的张缄是一个没有劲的人,他有着比年龄不符的忧伤,是的,就是忧伤。
此时,岳磊和他的那个表情异常丰富叫陈刚的同桌脸对脸的聊着。
岳磊的位置是背对着张缄的,但他的声音还是从对面的墙上弹到了张缄的耳朵里,陈刚不时挑一下眉毛,挤一下眼,估计这和他有三根明显的抬头纹有关。
如果给他的三根抬头纹再来一个竖画,陈刚叫陈虎比较恰当。
……
张缄看着教室里熟悉的一幕一幕,觉得很温暖,他感到第一次来高家村的时候仿佛就在昨天。
第一次到胡东家,望着他家的芭蕉树发呆,胡东警惕的观察他,胡曦一脸单纯的笑容,他和胡东从来不喊张缄哥,只叫张缄,胡校长和薛老师怎么说他们都没有用。
……
傍晚的时候,张缄去操场收了被子,太阳还没有下山,月亮已经升起来了,这就是地理老师说的日月同辉吧。
进校门的时候张缄看到那个抽着烟袋红鼻子的门卫大爷,张缄赶紧和他打了声招呼。
这个七十来岁的高大爷是地地道道的高家村人,熟悉高家村的一切,他知道和高村村有关的观音庙、“毛手”、狐仙报恩等所有的传说,虽然他大字不识一个。
晚上张缄没有请任何人吃面条,下午开完班会的时候,大家就一哄而散了,谁也没有把上午张缄的话当真,估计是因为和胡东的对话,可信度基本就是零了。
躺在床上,被子有阳光的味道,胡东在另一头吃着张缄给他买的鱼皮花生米,一边数落着张缄考第二还不知足。
张缄没有反驳他,觉得胡东除了有点小性子和喜欢挤兑人没有什么值得抱怨的缺点。
在正月十五那一场烟花后,张缄觉得自己很多事情都看的比以前要开了。
人心智的成长不是渐进的,而是跳跃的。
一生只有那几个节点,不经历那几个节点,一把年纪的你也可能就是人们眼里的老顽童。
……
月在芭蕉上。
燕子此时睡了没有,她今天应该也开学了。
在教室里她会遇到什么事情,会不会有人故意和她说话,或者故意提高声音去引起她的注意,她被吸引了没有。
今天晚上她是否会在睡前想到张缄,想到他在张家村的街上吃烤红薯的丑样子,是摇头还是微笑。
张缄想起床看一下夹在书本里燕子的照片,又怕惊醒了熟睡的胡东。
在坎坷不安的状态下张缄睡着了。
……
张缄在高家村中学复读的第二学期,在冬末春初开始,在春末夏初结束
这学期也发生了很多事情,在张缄快要结束关于高家村中学回忆的时候跳出来,仿佛在说怎么把它们忘掉了。
岁月不可能彩排,但回忆者却可以在回忆里添油加醋,变成了另一种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