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缄被惊醒后,一时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到底身在何处,:是在张家村还是高家村中学。阳光从廉价窗帘透过落在张缄的脸上,四周是陌生的,他才意识到了他在凤城他租住的小屋子理。
“啊”的一声尖叫过后,外面不断传来争吵声、辱骂声。顾不得穿上上衣,张缄推门看什么情况。
开门后,张缄突然发现自己作为农村人的爱看热闹的劣根性被暴露的一览无余。
除了张缄从屋里出来,整个八间租户没有一个露头的,不会那么巧就张缄一个人在家,隔壁屋还有人听音乐呢。
房东老板坐在一个木椅上,旁边一个玻璃茶杯滚落在一旁,茶水四溅开来。
老板身上坐着一个穿粉色短袖的女性,黑色的文胸带从背后看起来特别的明显也特别的不和谐。
他们在椅子上不时的扭打,房东家的大门敞开着,屋里他们七岁的儿子在看电视,仿佛门外的事情没有发生一样。
房东的儿子不会是聋子吧。
张缄是个热心少年,正想走上去拉架,这个女的察觉到脚步声一回头,只见她面部通红,杏眼怒睁的看着想要走过来的张缄。
这个女的不是别人,正是老板娘,这两口子打架的风格张缄第一次见,女的骑着男的腿上脸对脸的打。
在张家村,张缄没有少看夫妻间打架。
小时候,村东头开商店的岳建武,每次他从河南买的女人要跑的时候,就是他打他媳妇的时候,地点多半是在他家门口的土路上。
建武先是抓住她老婆的手,右腿一伸,左手往前一拉,他那个胖乎乎的老婆应声落地,建武一个箭步快速骑到他老婆的背上,一顿密不透风的老拳,拳拳入肉,整个动作行云流水,打的他老婆鬼哭狼嚎,毫无还手的机会。
围观的群众就像是学习先进经验的观摩团成员一样,无不点头示意一脸的佩服,丝毫没有上去拉的意思。
这是一边倒的打架,好看有余,激烈程度不够,就像张缄在游戏厅打“街头霸王”,ko对方固然让人满意,却没有在难分胜负的时候击败对方更让人觉得惊心动魄。
张缄八岁那年秋天的一天傍晚,地点是收割完稻子的地里,和张缄的稻地相连的姓陈的夫妇不知道因为什么争吵了起来。
男方在被女方先动手脸上被抓了几道血口子后,立刻爆发了,抱起他老婆就是用腿一别,将他老婆侧摔在地里,接着连续几脚就把他老婆的头踩到稀软的地里,耳朵和地平齐平。
男方停止动作后,女方双手扶地,把埋在土里的头拔出来,甩了甩,稳住身形,在一次尖叫声的助威下再次冲上去抓她老公,接着又是被他老公将头踩在地里。
几个循环以后,两人都站着喘着气,然后毫无征兆的转身,一前一后的回家去了。
也就在张缄尴尬的不知道是不是应该上前拉架的时候,住在张缄斜对面的,不是高二就是高三的一个学姐从院子大门进来,看到这个场面,微微一怔后,没有说一句话,快步走进了自己的屋里,立刻把门关上了。
张缄也只好停止脚步,看了一眼正在你来我往,你掐我一下,你扭他一下。男房东下手重了女房东便会“啊”的一声尖叫,两人打的大汗淋淋,难舍难分。
张缄最后退步到自己的房间,趴着窗户看了一会,见两人打不出伤也打不出新意,就收拾起了房子,毕竟明天就正式上课了。
张缄和苏东在那个小院住了三年,女房东骑着男房东打了三年,基本上一个月打一次,除了初来的租客,老租客在房东打架的时候都视而不见。
苏东在毕业的时候,曾经总结过房东打架一事。
“那不是打架,那是穿着衣服当众调情。”
苏东说完张缄想了想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哪有打架把女房东打的一脸潮红的。
张缄又问了苏东一个问题:他们为什么要当众调情呢?
苏东像看傻子一样看已经成年的张缄,本想发作最后却轻叹一声:“张缄,你的小人书是白看了,刺激,刺激懂不懂。”
张缄在高中毕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把苏东当成偶像,这不是没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