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洛,你们俩在说叨什么呢?渴死我了!”
“闲聊呢!”
叶洛忽然好奇问道:“府上客人走了?”
楚蓉儿露着窃喜应道:“过会就回了,现在正厅有爹爹陪着,我算是逃离苦海。”
正说间,楚蓉儿走到桌前端起茶壶,扫了一眼一旁的李飞燕,眼波轻轻沉低,翻起一个碧玉茶盏,倒入腾气热茶,喝得太急,舌头烫得通红,喷在了地上,嘴角满是水渍。
叶洛见状一脸嫌弃脸色,说道:“蓉儿,你慢点儿喝,要赶着投胎去吗?这茶水是丫鬟刚沏添的,还是沸水。”
楚蓉儿冷瞥一眼,呼气喝道:“那你为何不早点提醒一下,竟在那里讲些风凉话。”
叶洛有些无奈,不知如何讲明,只轻轻应道:“那茶水还冒着热气呢,你看不见啊!”
楚蓉儿盯着手中茶盏寻思,静默无语。李飞燕走过去翻起桌上好几个茶盏,倒上一杯,在四五个杯盏中晃荡,茶温渐渐降了下来,伸手递在楚蓉儿手中,拍拍肩膀安慰说道。
“蓉儿妹妹现在觉得烫吗?用嘴吹吹气,小口喝应该正好。”
楚蓉儿拉着李飞燕坐下,欢语道:“谢谢燕儿姐姐,我喝得有些急,烫了一下舌,无碍的。从正厅一路跑过来,有些渴了。”
叶洛走近端起一杯,吸了一口,起身去床案桌头上拿来酒壶,浮出一抹弯月轻笑,说道:“还是酒水烈些,更有味。”
楚蓉儿伸手指着酒壶问道:“叶洛,楚府还有更烈的沉缸竹叶青,想不想试试?”
叶洛露出狐黠,嘿嘿挑逗:“想试,但孤单一人酌饮显得没有情趣,只要你陪我喝一杯,我就沽一壶,可敢?”
李飞燕笑得合不拢嘴,用手轻轻拍着楚蓉儿的手背,撇了撇嘴盈笑道:“洛哥哥,激将法呀!我来陪你喝,fēng_liú道上混惯了,酒量倒是长进,舍命陪你倒是无妨,蓉儿妹妹可别着了他的道呀。”
楚蓉儿心底涌出一丝不甘,直接蹦起身向门外走去,霎时传来一声玉润嗓音:“叶洛,等着啊!我去整饬几坛子回来,一较高下。”
半个时辰不足,楚蓉儿就抱着两坛子竹叶青排在桌子上,后面的一个仆役也抱着两坛子续放在桌上。
朱红锦绸坛塞“嘭”一声揭开,酒烈味醇,瞬间就飘进鼻息,浓郁诱人。
叶洛凑近鼻子轻轻嗅嗅,轻舒呼吸。
“叶洛,来,我先干一杯!”楚蓉儿已经覆杯沉下,烈酒入喉,一股辛辣灼热感在嗓子眼处绵延不绝。
叶洛分酒一壶,仰起头,一壶烈酒一口焖,脸上色泽渐渐红涨,极为豪气。
楚蓉儿又举一杯,咳了两声,不屑地瞥了一眼。拈紧杯盏又倒了满弧口的酒水。
李飞燕盯视两人,喝酒已经带上了脾气,注定是不醉不休。再看两人脸色,都是红扑扑的,没一个好看到哪里去,乍看间,还是叶洛脸色稍微浅淡些。
李飞燕抓起酒坛,取来一个瓷碗斟满,心里暗想,两人犟劲头上,劝说无非就是浪费唇舌,倒不如分些酒水吃罢,两人少吃一些。
门外朗月如盘,府内巡夜的卫兵走过,窸窸索索的脚步声传入耳窝。
拿起酒壶与蓉儿一起干一个,惬意笑道:“小妮子,不是我叶洛夸海口,能灌倒我的真的是稀罕人儿,拼酒,你只不过是班门弄斧,到时醉得说起胡话来,可别怪我没提醒你呀!”
楚蓉儿眨一下白眼,酒杯贴在嘴唇上再饮一杯,讥笑道:“大不了倒头睡到午时,又有何妨!”
倏然,屋顶一声青瓦响音,叶洛动动耳壁,再没听得响声,又续一壶烈酒下肚。
不时,一阵人嚷声呼,匆忙步子沉重,透过薄纸窗户看得一缕火光,三人连忙起身推开门奔出屋子。
南苑失火,通红天际火苗四散,叶洛飞檐走壁,径奔南苑失火之处,立在火势前方。
噼啪声夹杂喊救声一片混乱,场面狼籍。
楚留苏正带着一众卫兵和仆从取水浇火,楚烟白也立在火前指挥扑救,院中曦月亭下的塘水已经取了大半。
风势突然一疾,叶洛醉意浇头,气流冲得身形一晃,凝息定神,催动内功罡力,龙渊破空劈落,一阵龙吟声冲荡脚下屋宇,崩塌倒地,横剑一抽,一排厢房颤颤巍巍抖动,青石地板也有几分震动。
叶洛再接一剑,凭借摧枯拉朽的罡力,抖颤的墙壁又一次受摧,轰然坍塌。
火势无法蔓延,在众人忙救之下渐渐减弱。
叶洛欲回转身,耳畔一阵箭矢声飞来,羽翎音轻梭回旋,场边扑救的仆役防备不急,射穿心脏,几十人霎时倒地,面色惨白,发出蚀骨哀嚎,鲜血从口中喷出,伤口处也渗得跟染缸着色一般,血泊潺潺流在低处,在火势炎烤下干涸。
楚留苏高呼退后,命仆役退到南苑廊道,避免伤亡。举剑滑步劈斩,箭断两截。
李飞燕的脚步虽是轻鸿如燕,但毕竟没有什么内力修为,躲掉数箭后有些忙措,一根白铁箭矢朝左眼珠子射去,叶洛心中一急,飞身扑救,把箭抓握手中失了重心,跪身蹲在地上。
青砖高墙上猛然跃出四名黑袍蒙面客,黑衣咧咧作响,放声荡笑。
“世子啊,你是属耗子的吗?从豫都逃到渭国楚府,一路好找,竟然藏在渭国楚医侯的府上,铁鞋踏破,终不算是白忙活。”
叶洛抬首望去,黑衣斗蓬下别无差异,看不清样貌,感觉杀气重重,吸一口气略定心神,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