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能在一张酒桌上喝酒的人很多,可是能在酒桌上喝得有来有回的人,却很少。
大多人都是喝了这顿就没有下顿,喝了这壶也就没有下壶。而李牧能欠楚南公一壶好酒,只能说明他们决非一般的酒肉朋友。决非那种这一顿酒一喝,酒壶一碰,然后就一拍两散的人。
所以楚南公让时光长河停滞,不止是在帮他冬落,也是在救他的命,冬落自然是那怕再不舍,也将自己的墨宝赠予了楚南公。
那怕他的墨宝再值钱,也肯定没有他的小命值钱。
但墨子清就不一样,他跟墨子清不过是萍水相逢。墨子清是肯定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的,修道之人,因果能少沾染一点就是一点。不然什么时候天道真正的清算起来,麻烦的也只会是自己。
冬落可不会天真的因为墨子清对他释放了一丝善意,他就不要脸的顺杆往上爬。
这种人也不是没有,只是这种人最后的结果无非就是爬得多高,摔得多惨。
想明白了这其中弯弯绕的冬落,直接放弃了袭杀叶映水的想法,这样即不会让墨子清难堪,也不会让自己难看。
郑南风见坑边不见五个金属人的踪影,慌忙闭目感受了一下,却发现他再也感应不到他留在五个金属人上的灵魂印了。
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了,一种是金属人瞬间远遁千里之外,因距离太远而无法感应到。
而另一种,那就是灵魂印被人抹去了。
而后一种的可能性最大。
郑南风再也无法保持之前的淡定了。双眼赤红的盯着冬落,“我郑家的机关甲丸是不是被你拿了?”
当他问出这个问题来之时,他就发现问得有点多余了。
还未等冬落回答,他便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
如果坑中的少年真的有本事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瞬间将他留在机关甲丸上的灵魂印抹去,那他之前也不会如此狼狈了。
郑南风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少了一个人,正是之前他处外小心提防的那个小老头。
看来自己的赌运似乎真的很不好。
郑南风眉头微皱,再次问出了一个他觉得有些愚蠢的问题,“那个老……前辈是你的护道人?”
冬落的眼晴不停的在郑南风与叶映水之间往复,仿佛在看什么世间最精彩的画卷一般,美仑美奂,大快人心。
冬落自然知道一些修者在外出游历之时,为防止意外发生,都会有一些长辈在暗中跟随保护。
冬落是一点也不羡慕这些人。
如果大道登顶之路处处要人保护,那还修什么大道?那还如何登顶?
修者修道,修的永远是自身之道。
假于外物,终究不是长远之计。
冬落摇了摇头,认真的说道:“不是啊!”
只是脸上的笑容怎么看怎么精彩,内心的喜悦是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了。
叶映水这个时候终于回过了神来,看着冬落,眼中的杀意不加掩饰的喷涌而出,看得冬落背脊一寒。
可也仅仅只是背脊一寒而已。
郑南风轻轻招手,剩下的两个郑氏族人沉默的跟在他的身后,一起来到叶映水的身边站定,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坑中的少年。
冬落像是吃糖豆一般从芥子物中取出一把丹药,一粒一粒的吃了起来。眼神时不时的斜瞟一下郑南风二人,像是在说,你们有本事就来打我啊!我真的没有护道人。
郑南风深吸了几口气,才真正的认清他已经失去了那几个机关甲丸,他看向身旁叶映水的眼神也越发的冷漠。
如果之前叶映水是要死的话,那么现在的叶映水是非死不可了。
郑南风很快就将眼神中的杀机隐藏了起来,又恢复了之前的冷酷。
叶映水看着正在坑中吃丹药如吃糖豆的少年,莞尔一笑,美艳动人,“小子,你这具臭皮囊的坚硬程度还真是让人意外,比你能从那坤区十五巷来到这儿还更加让人意外,只是你的命不好,那怕那个老前辈真的是你的护道人,那怕你身后有着一个级势力,你的命还是不好,命为蝼蚁那就只能……一辈子当蝼蚁了。”
身材修长的叶映水站在坑边,俏皮之中有一种气质天成的雍容华贵。
叶映水微微抬起一只脚,脚心向下,悬停在深坑上空数尺的地方,“有的人命不好,他还不承认,还做着什么千里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的不切实际的春秋大梦,还真是天真,可笑。全然不知,那怕他再挣扎,也不过是一只大一点的蝼蚁而已,就像你,顶多算一只这么……大的蝼蚁。”
叶映水被自己这个比喻逗乐,笑意更浓,不自觉的向后跳了一步,那只悬在深坑之上的脚离地不过寸余,“不好意思,应该是这么大才是。”
虽然有些强颜欢笑,但叶映水还是很难不开心。
自从入龙门秘境以来,大机缘虽然没有,但小机缘却是不断。
别看之前冬落的那一刀凶险至极,可世间事往往祸福相依,也正是因为那一刀,她才激发了她体内的阴阳咒,而阴阳咒对她阴阳家之人来说,不压于一场阴阳交会的大机缘,所以在那一刀下的收获之非,难以想象。
然后就是在这龙门秘境内与自己有机缘之争的郑南风,损兵折将,一共失去了六个机关甲丸,失去六个机关甲丸,还与那个叫尸蛟的小胖子打了一架,自身实力必将大打折扣。
郑南风即然没有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