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长公主嘱咐我不要进去看,我便只站在外面,却听清寝殿里面的唉叫声。
一直喊着疼。疼...能不疼吗?必然是要疼死。
这是多狠心的人,才下得去手。我当真是没被人害过,在北凉也没见过几个害人的,此刻竟忍不住冒出了一阵冷汗。
没多久,他们就走了出来。
南越皇上命人端来了方才林贵人所食之物,又倒了一杯水,放到我面前,开口道:“这是盐水。郡主,劳烦看看这里面...”
我知他的意思,点了点头,将它拿起,尝了一小口,可这心里,怎的就不是滋味儿。
我倒成了给他们试药的了,这南越皇上也是好意思。
这要是让娘亲给知道了,还不气得翻天,恐怕心里的火都能将我们府邸给烧了。
旁人也就罢了,这南越皇上可是她每次都说着恨不得要将之千刀万剐挫骨扬灰的人,这...万万是不能让娘亲知道的。
一入口我连忙给吐了出来,喝了一杯盐水。不知道该怎么说,方才在昭阳宫的时候,我都还是信心满满,只要一点一点追查下去,总会找出白淑妃的纰漏。
可是现在,却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眼下静妃也不在了,心里确确实实是没个底了。
几双眼睛都朝我看着,沉默再久终不是办法,我犹豫了下,开口道:“这...也掺了芳离草。”
白淑妃笑了,“郡主不是说,这芳离草不易得吗?”
我确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不知该说是还是否。
难得、确实是难得,在之前,只要去北凉,是多多少少可以轻易一点取得,可是芳离草根本就没有办法...没有办法留那么久,一年、已是最长的期限。
没有毒性的芳离草,还有什么用?今天这两样东西里的,分明就毒性很强,不可能是几年前的。
还有什么别的可能?
!!!
我竟然要栽在这白淑妃手里了,亏我还自称我娘亲擅毒,今天这是要丢尽她的脸面啊,之前教了我那么多...我都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么?
回去后,岂不是要让二哥给笑话死。
对啊,娘亲跟我说过...芳离草、芳离草、芳离草...
“陛下,慕容公子求见。”
“翛阳?”
“让他进来。”
思路被打断,慕容翛阳...他怎么来了?是四哥让他来的?不对,四哥要是担心我,肯定是在我出门的时候就跟我一起进来了,又怎会现在叫翛阳过来。
那应该就是榭昀了,是他知道我遇到麻烦了?解决不了了?
“陛下。”
一身的白,白衣、白绫、白鞋、白发,晃的我眼睛都有些疼。
我看他的时候,他正好也在看我,忽的面漏笑意,“郡主也在啊,正好。”
我心下一惊,“什么?”
他笑道:“你四哥,让我交给你一样东西。”
他说完,就从袖口拿出了一个小瓶子,我接过,打开凑在鼻边闻了一下,还是惊异,茫然地看着他。
“墨延香,给我这个做什么?”
“你四哥说,你知道的。”
!
心中顿时了然,我当真是开心地笑了起来,忙对着南越皇上说道:“陛下,能否让人将丽妃娘娘宫里的那小碗拿过来。”
他不由分说地还是答应我,“好。”
他吩咐了身边的人几句,随即看了我一眼,还笑了一下,但那笑我却觉得让人瘆得慌,也不敢再多说什么话,压低了头,呆呆地望着地面。
慕容翛阳不知何时移了几步,站到了我身后,我呆愣地看了他一眼,神情骤然变得恍惚起来,他肯定是榭昀叫来的。
可是...我怎么是越来越懵了,竟都不知自己在哪里在做什么。
“陛下,陛下,饶命啊!”
白淑妃身边的一个宫女忽的跪倒在地,一个劲儿地磕着头,边磕边说。
“...”
“...”
南越皇上显然是有些愣了,还未反应过来,我亦是,不知这是在唱什么戏。白淑妃顿时大惊失色,叫道:“你做什么?”
那宫女看着年纪不小,但是也不是很大,此刻丝毫没有理会白淑妃的话,还是朝着南越皇上说道:“陛下,陛下,奴婢有话要说。”
我下意识地后退了几步,感受到慕容翛阳似是轻轻扯了一下我的衣角,我深呼了几口气,权当看戏。
南越皇上定了定神,道:“你说。”
那宫女连连开口:“那芳离草,是淑妃娘娘下的,是她,要害玉嫔,是她,要嫁祸丽妃,还有林贵人,也是她。”
白淑妃怒了,指着她斥道:“贱婢,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定睛看了一下,白淑妃方才来的时候,身边就只带了两位宫女,一位是此刻在说话的,另一位还在她身后,年岁略微小一点。
我心里琢磨着,这一般只带一个或是两个,必然是要带自己最信任的人,可若是自己最信任的,又怎会这样胆大地直接说出她来。
说自己主子害人?
眼下都还没有证据,证明是白淑妃所为。
她这样急着冲出来做什么?不管到头来白淑妃会不会被治罪、会不会被证明是她,这宫女都是活不成的了。
倒不如一开始就站在白淑妃那边,可如今是怎么回事...她怎会作出这样的举动?
“你说是淑妃,可有何证据?”
一直未曾说半句话的南越皇后开口了。
那宫女说话声音有些发颤,像是怕极了这场面,但是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