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根本没想到,灰姨子被那么多人抬着,竟然还能摔倒。
那几个村民脸色都是煞白的。
纷纷脸上茫然无比。
老村支书瞪大了眼睛,骂道:“你们都是干吃饭的吗?没听到灰姨子肚子里头有娃?”
那几个村民脸色都不好看,就像是被吓到了一样,有一个人哆嗦了一声说:“这女人身上冷的和尸体似的,刚才我们抓衣服没感觉,碰到手一下子就被吓到了,她一咳嗽,力气还特别大,就像是有啥东西推开了我似的。”
老村支书拿起拐杖,就要敲那人的头。
我爹被捆了手脚,不停的用头撞地,他这会儿已经没说狠话了,哀求老村支书看在娃的份上,让人别抓灰姨子走。
这时,周刚忽然阴测测的说了句:“看在娃的份上?那白事儿刘有没有看在我舅舅家娃的份上?一家六口,连带舅舅的老爹,一共七口人都死了。刚才王二军都已经说过了,白事儿刘不但害了人,还去供鬼,我舅舅一家人都被他养成了鬼!那天晚上本来死的应该是王二军!因为他知道供鬼的事情。”
“他就是害怕被说出去!现在你和我们说看在娃的份上,那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村民里头也沸腾了起来,灰姨子被硬生生的拽起来,然后继续抬走了。
老村支书说不上话,跟在后头,走的很无力。
李阿婆和那个先生,也紧跟其后。
当他们走出门的时候,王二军还对着我家的门上吐了一口唾沫。
我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强忍着腰腹间的剧痛,去抓住我爹的肩膀,给他解开绳子。
我爹额头上都是血痕,整个人都显得崩溃绝望。
他起身之后,又要冲出去追。
我死死的抓住他的胳膊,声音沙哑的说:“爹,没用的,老村支书不让抓灰姨子,这都说不上话了,那个周刚,心毒的吓人,想让他们放人,阿爷必须出来,现在就算他想要说也说不清楚了,没有人会听他的话。”
我爹眼中都是绝望。
我艰难的说:“李阿婆跟着一起走了,村支书找来的那个先生,和李阿婆很熟悉,她肯定会想办法帮忙照顾灰姨子的。”
我爹的身体忽然晃了晃,接着就昏迷了过去。
忍不住心里头的难受,也哭了出来。
把我爹拉到床上,让他躺下,又去打了水,给他把额头上的伤口清理了,敷药。我爹一直没醒。
我坐在旁边,心里头越发的无力。
这就是人最痛苦的一点,看着事情发生,可是一点儿忙都帮不上。
想要我家里头平息下来,想把灰姨子换回来,就必须要白事儿刘出现,必须把她交给村里头的人。
尤其是灰姨子的肚子里头,真的怀了孩子,那就是我爹的种,我的亲兄弟,万一出点儿什么事儿,灰姨子和我爹都活不下去了。
可白事儿刘却走的那么冷漠。
到底应该怎么办?
天色,不知不觉,已经黑了下来。
我浑浑噩噩的,肚子里头也空空荡荡。
就在这时,院子里头传来敲门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都这个时候了,还会有谁来敲我家的门?
跑出去开门。
外面站着的不是别人,就是胖胖圆圆的李阿婆。
她手里头提了个食盒子,递给我,叹了口气说:“孩子,你先吃点儿东西。”
我心里头酸涩无比。
“放心,现在你姨子没事儿,刚才回去之后,我帮她把了脉,她也清醒过来了。”
听到这里,我心里头才算是松了一小口气,却还是担忧无比,说:“阿婆,可白事儿刘今天不出来的话,明天他们就要把灰姨子沉河啊。”
李阿婆摸了摸我的头,说:“孩子,你放心,阿婆不会让他们这么做的,村子书带来的那个先生和我很熟悉,他是周刚那个村子的,周刚还是会听他几句话的。”
“阿婆,你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灰姨子受了伤,就会出大麻烦?”
我始终忍不住,问到。
李阿婆叹了口气,说:“阿婆过来,也是为了这件事情。”
我心里头悬起来了一口气。
“阿婆之前没告诉你,其实我和白事儿刘是认识的,年轻的时候,打过几次交道。”
“他到底有没有害人,这件事情阿婆不清楚,可你们村子里头,最严重的不是村长一家被害,也不是王木匠死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说:“那是什么?”
李阿婆说:“记得村口的那个老桃树吗?死了的树都发了芽,这件事情诡异无比,而且它还不想让人离开村子,会抽走别人的魄。”
我点了点头,忽然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起来。
“枯木逢春,死树发芽,活尸借寿,恶鬼投胎。”
李阿婆忽然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脊梁骨都窜起来了寒意,没敢说话打断她。
“阿婆之前没有确定,可看到你姨子怀孕,还有她喝的那些药,一下子就明白了。”
“白事儿刘是没有偷寿的,他却肯定帮了忙,偷寿的并不是人,而是这个村子里头的某个恶鬼!他们偷来寿命,也不是自己用,而是给你姨子用啊。”
李阿婆的话,让我咣当一下子坐在了地上,我瞪大了眼睛,说:“这怎么可能,灰姨子还那么年轻……她怎么可能需要偷寿?而且……难道她在骗我们吗,还有白事儿刘,根本就不管她啊……”
我根本无法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