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动不动拿这招威胁我。”夜烬绝并不阻拦,只是道:“听说今天晚上要打雷。”
亦真身形一颤:“少动不动拿这招威胁我。”
“那你去吧,快点的,我要锁门了。”
“你当真这么绝情?”
“你不是要走吗?赶紧走吧。”
亦真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横扫一眼夜烬绝势在必得的奸诈脸,跌足出了客厅。
清风朗月的夜,豆芽盘圈卧在地板上,到了夜半渐渐转凉。一个黑影窸窣凑了上来,豆芽撑开眼,脸部贴在地面摩擦,被一只脚“推”到了墙根儿。
抱枕空然被抽走。亦真向外翻身,正好落进某人的臂弯里,亦真砰捶夜烬绝:“你无耻!”
夜烬绝轻笑,臂一伸将人带进怀里:“我赢了。”
“你作弊!”她被“咚”地丢在床上,叫苦不迭。夜烬绝关灯上床:“老实点,再乱动当心我捶你。”亦真猛然起身,追着夜烬绝捶,捶的手麻疼。
夜烬绝嘲笑她:“软绵绵的,真是个废物。”
“我才不软呢!是你太硬了!”
空气突然安静。亦真哑然,心里干噎,半晌才红涨起脸,吞吞吐吐地解释:“我是说……”
他憋着笑打断:“看来仔仔很清楚嘛。”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也没说你是什么意思啊。”他故作天真地调侃:“仔仔说的‘不是那个意思’的意思,是哪个意思啊,我怎么听不懂呢。仔仔快来解释一下呀。”说着扯扯亦真的袖口。
“仔仔你怎么不说话呀。”
“我死了。”
他低笑着环上她的腰:“好了好了不闹了,赶紧睡吧啊。”
翌日。
亦真醒来时,姜橙正靠窗发呆,豆芽呼呼卧在沙发角酣睡。听到动静,抬眼看了看亦真,又合眼没心没肺地睡上了。
亦真搭讪着跟姜橙打招呼:“起这么早啊。”
“我想亲手把他们送进去。可以吗?”姜橙睐亦真一眼,冷森森的,好似突然清醒了。
“可以。”亦真细细琢磨着她的表情,实在是没有任何的情绪流露:“等梁熙联系好网戒中心。冒昧问一句,你就这么恨‘他们’吗?”
“起初我不恨他们,毕竟那是我自己的选择。可是后来,他们倒向卜世仁那边,纵容罪恶,甚至在我被电击时要求卜世仁加大电伏。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姜橙几乎有些咬牙切齿,眼眉都变了:“有人要杀你,旁边递刀的就是你的至亲,他们眼睁睁看着你被奴役,被剥夺尊严,可那就是他们想要的。他们不在乎这个附属品有没有思想,尊严和自由?那又是什么东西?只要这个附属品能让他们满意,行尸走肉又如何?恐惧一辈子又如何?他们满意就可以了!”
亦真讪笑:“可也有不少家长不知情啊,孩子这么无可救药,急病乱投医也是有的。”
“你以为去网戒中心的都是有网瘾的青少年吗?”姜橙可笑地摇头:“有个研究生想考博,拒绝了父母想让他结婚的提议,就被绑进去了。就是七八十岁打麻将的老头儿也会被送进去电击,还有父母将有身孕的女儿送进去,为了强制她做人流……”
“只要他们对你有丁点不满意,你就会被送进去,他们要借卜世仁的手,达成对孩子的控制。如果不为发扬光大这种人性的丑恶,卜世仁的网戒中心一天都开不下去。”
其实这些情况亦真都知道,装不知道罢了。亦真针对性地跟评,姜橙顿如泉水找到出口,滔滔泊泊宣泄一番。安抚好姜橙,亦真拿了车钥匙,在楼下买了两个三明治和两杯咖啡。姜橙一路讷讷靠着车窗,时而拉低帽檐,时而摸摸口罩,陡然反应过来,眼睛便四处瞄法,一路无话。
柠檬在门口等着,亦真仍有些不放心,一径将姜橙送进卧室,叮嘱着道:“他们不敢闯进夜家闹事的,你尽管放心,尽量不要出门,有什么需要的支会柠檬一声。午间和晚间我会给你打电话确认情况。”
姜橙只是点头。亦真又问:“你喜欢什么?”姜橙思了思,嗫嚅两下:“我喜欢看书。”
“那倒志趣相投了。”亦真惊喜地看向柠檬:“你俩应该有话说。”
柠檬会意,亦真告辞离开,走几步又偷溜回来,听到柠檬说:“你看过《书剑恩仇录》吗?我最喜欢那句‘慧极必伤,情深不寿,强极则辱,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是中乾隆送给陈家洛的一块宝玉上所刻之字。”
亦真到咖啡馆时梁熙已经到了,喜得眉开眼笑:“这卜世仁藏的挺深,他已经不在江宇了,辗转各地四处跑。把姜橙的父母绑到外地也不现实,江宇倒是有几家,我已经联系好了其中一家最变态的,卜世仁亲自电持过,你看怎么样?”
亦真掌不住笑:“我觉得可以,只是姜橙想亲手把他们送进去,我联系一下她。”
万超那边也传来了好消息,卜世仁亲选的继承人所在的网戒中心就在江宇,只是态度有些犹豫:“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就算‘父母’要人,他们和家委会的也不肯放人。”
大鹏横万超一眼:“当时信誓旦旦的,头脑发热后就蔫了,怂包。”
万超掂着手里的纽扣型摄像机:“罢了罢了,设备都准备好了。我就担心意志上扛不住,而且我不是我妈亲生的,她要是知道我把自己送进去了,巴不得我别出来呢。”
“真的假的?”大鹏警惕地看着他:“不可能啊,谁愿